小鬼子一看,前面在掘沟,当然害怕掘到自己的阵地跟前来,只得加强地面的扫射。
于是就形成了这样一种情况,鬼子的子弹在沟上面飞快地飞,如同冰雹一般,而地面以下,每个营的士兵轮流上阵,一拨接着一拨,干得是热火朝天,汗流浃背,大沟在快速地向前延伸着。
竖着掘得差不多了,再横着掘,斜着掘,庄家人出身的士兵有的是办法,大沟离鬼子的阵地是越来越近。
看看差不多了,韩行一声令下,所有的敢死队员朝着小鬼子的阵地上是迅速地投弹。无数颗手榴弹,在空中显得黑压压的,朝着鬼子和皇协军的阵地上飞去。
“轰轰——”“轰轰轰——”火光闪闪,轰鸣阵阵,小鬼子和皇协军的伤亡开始了,而且越来越严重。
“杀呀——”韩行带头领着队伍冲锋了,牟锡山也只好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机枪在掩护着,前面的手榴弹在爆炸着,一拨一拨的8支队官兵往前冲去……
担任攻城的鬼子,也知道如果四面范筑先的部队围攻上来,聊城之围必解,于是他们也破了例,开始彻夜攻城。
东门是敌人进攻的重点,由范筑先领着卫队亲自镇守。小鬼子集中了全部的四门步兵炮,对着东门是一阵子猛轰。几处城门垛口塌落下来,城墙上的小亭子早已不复存在,两寸厚的铁钉木板城门一块一块地剥落下来,不一会儿,已全部粉碎。
一个连队的皇协军,大声地吼叫着:“杀呀——”“冲呀——”“活捉范筑先有赏呀——”冲进了东门,后面紧跟着是一个小队的日军,拿着三八大盖枪在后面顶着前国的皇协军。
皇协军冲进了东门,紧接着就是鲁仲连小广场,平常聊城的人都在这里开会、阅兵,小广场的头上还有一个砖砌的小讲台。
这个皇协军的连长姓王,可能一时心血来潮,也想享用一下,在讲台上讲讲话是什么滋味。他穿着大皮靴,“夸夸夸”地走上了讲台,挟着腰似乎要对底下的士兵讲点儿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只觉得眼前火光一闪,小广场上闪起了一团火光,不,是几十团的火光。
“轰——”“轰轰——”“轰轰轰——”几十个地雷几乎是同时爆炸。火光闪闪,雷声隆隆,随后是几十团巨大的烟雾吞噬了这个小小的广场。
就连小讲台也飞了起来,这个王连长只觉得自己身轻如雁,一下子升了起来。在空中,他还在做着讲演的姿势,在向士兵们讲演着,如何中国人打中国人,如何去讨好日本人。
在地雷爆炸的时候,又有几十颗手榴弹从城墙上,从附近的民房里飞了出来,落进了这些皇协军和小鬼子的人堆里。随后是杀声四起,范筑先领着卫队杀了出来,向着炸得晕头转向伤痕累累的小鬼子和皇协军们奋力地冲击。
地雷加上手榴弹的轰击,使七八十个小鬼子和皇协军倒在了血泊之中,没死的也是不是重伤,就是轻伤,早已失去了抵抗能力,只得连滚带爬地向城门外撤去。在撤退中,不断地有人被击中,倒下。
东门很快被收复,范筑先命令马上堵上破坏的城门,破砖烂瓦、旧家具,破门窗,很快,东门又被堵上了。士兵们又上了城墙,修补垛口,垒上沙袋,构筑简易工事,一切又是从头开始。
范筑先利用这个空闲,马上又去司令部打电话,联系周围部队,夹击聊城之敌。
直到深夜12点,范筑先还在给北边40里地的博平县长,西南70里地的莘县县长打电话,叫他们急速带部队并转告各地部队到聊城附近,在敌军后面进行包剿。这样不但能把敌人全部歼灭,而且聊城之围也指日可解。
12点后,所有的电话线已被敌人切断,对外的联系全断了。
经过一夜的激战,15日拂晓,敌军又集中炮火猛攻四门。敌人又调来了3架飞机,绕着城墙低飞,用机关枪扫射碉堡上的守军,扫射城墙上的散兵线。同时用机关枪、大炮密集扫射,轰击,掩护士兵爬城。
敌人爬城,守城的官兵们就以大刀、手榴弹与敌人作殊死的拼杀,阵地上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北、西、南三门敌人,终于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冲了上去,城上的守兵又和敌人展开了白刃战,刺刀与大刀的撞击声,临死前的哀号声,大刀砍入敌人皮肉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范筑先亲率健卒百余人,担任东门的防务,敌人用大炮轰城门,用坦克车撞城门,成排的炮弹落在了城里城外,无数处的房屋燃烧起来。
范筑先在城上督战,手中拿着手枪,如果看到了城外的敌人扑上来,自己也开枪射击。卫队们看到范筑先镇静威武的样子,更加充满了守城的信心。
在机枪密集的扫射下,鬼子和皇协军终于冲开了城门,爬上了城墙。范筑先大吼一声:“把敌人杀下去,把小鬼子杀下去。”
成束的手榴弹飞向了敌人的坦克,飞向了爬上城来的鬼子,小鬼子和皇协军死伤大半,终于又退了下去。卫队们噼噼啪啪地向空中射击着敌人的轰炸机,又噼噼啪啪地射击着效野上敌人的马队和步兵。
东城上的弟兄,只剩下了二十几个没有受伤的,那些受了伤的弟兄们,还爬在垛口上照样射击着敌人。
那些受了重伤死了的弟兄,范筑先走到了他们的跟前,眼睛里流淌着慈父般的疼受。他一个个地给他们整理着衣帽,嘴里默默地念叨着:“好兄弟呀,安心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