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说:“一辈子假积极,收买认心,那就是真积极,爱护老百姓。”
陈苹瞪了韩行一眼,说:“地主老财,不管他怎样伪装,早晚要露出马脚来,早晚要暴露了反对革命,反对人民的本质。”
韩行说:“任何阶级都有左、中、右,地主阶级也不例外,就和贫下中农一样,也有坚决革命,坚决抗日的,也有极少部分人投降日本,当了汉奸,成了恶霸汉奸的。”
“你!”陈苹简直对韩行怒目而视了,“简直和你谈不到一块儿,噢,我忘了,你就代表着地主阶级的利益,专门替地主阶级说话的。”
韩行又惹她说:“你不要忘了党的统一战线,在对待地主阶级的政策上,早就废止了没收地主土地的政策。在政权问题上,早说提出了三三制的政权,也就是**员(代表工人阶级和贫农)﹑左派进步分子(代表小资产阶级)﹑中间分子及其它分子(代表中产阶级和开明绅士)大体各占三分之一。看来,对统一战线问题,你还是没有学透啊?”
听了韩行的一番话,陈苹十分的生气,气哼哼地说:“对你,简直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韩行却有些“厚颜无耻”地说:“对你,我是恰逢知已千言少。”
陈苹对韩行更加生气了,正要拂袖而去,忽然听到了徐家大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两个人都禁不住停止了争吵,稳住神竖起耳朵听听那边究竟吵得什么。
原来是徐玉山领着几个联庄会的人,正要从家里往外装粮食。徐家的老二玉琛不愿意了,护着徐家的粮食说:“大哥啊,你把粮食都拿出去,咱家的十几口人可吃什么呀?”
徐玉山眼一瞪说:“只要有联庄会吃的,才有咱家吃的。”
玉琛不服气地说:“那咱明天一家人就饿起来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怎么开伙呀?”
玉琛的话没有说完,气得玉山暴跳起来,拔出了匣子枪吼道:“我打死你这个糊涂虫,当了亡国奴,你吃个屁!”
听得兄弟二人争吵,徐老爹从屋里冲出来了,冲着二人就吼:“打啊!打啊!我看你弟兄俩打呀!日本人刚烧了咱家的房子,你弟兄俩又打起来,打啊!打啊!有本事打啊,打死一个才好呢!才显出了你俩的本事来呢!”
听到父亲的训斥,弟兄二人都不说话了。徐玉山赶紧又把匣子枪插回了腰里。
徐老爹又训斥老大说:“家有长子,国有大臣,你是老大,有什么事不会给弟弟们商量着来吗,何必这么大吵大闹的,还嫌咱徐家不够乱是不是?”
徐玉山想了想,也对,自己也是光为联庄会没有饭吃着急了,没在想到二弟理家,他得为徐家的几十张嘴操心。于是,缓了缓口气,徐玉山对徐老爹和二弟玉琛说:“爹呀,二弟,怨我不对,我光想着打日本没饭吃了,可就是没有想到咱徐家的上上下下这几十口人了。可是,你们也得为我想想,我是联庄会的乡长,这几百口人没有饭吃,还怎么打鬼子,打不了鬼子,别说徐家了,徐大胡同人都保不住了,这周围几十个村庄也保不住了。”
徐老爹想了想说:“老大说得也对,没有了联庄会,没有了队伍,什么也谈不上了。”
老二玉琛还是不服气地说:“联庄会这么些人,也不能光指望咱们徐家啊。没有了张屠户,还吃不上鲜猪肉哩!”
玉山对玉琛做工作说:“二弟呀,你不是不知道,如今咱徐大胡同的人饭都吃不上,谁还能拿出余粮来供给联庄会。咱家的粮食是不多了,可毕竟还有一点儿,你说说,咱家里不往外拿粮食,还能指望谁家拿粮食啊?”
老二还是不愿意:“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个家我管着,我就是不往外拿粮食,你说怎么着吧!?”
徐老爹又说话了:“玉琛啊,把那些粮食都拿出来吧。咱家再没有粮食,想想办法还能过得下去,就是真没吃的,熬点儿稀粥也就对付过去了。可是联庄会那些扛枪的,一顿不吃饭真就连枪也扛不动了。拿出来吧,拿出来吧!”
老二玉琛气急了,气哼哼地说:“好啊!粮食拿出来是吧?这个家我也不当了。谁愿意当谁当!”说着,气哼哼地甩了甩手,呼哧呼哧地冲出院里去了。
徐老爹对那几个来拉粮食的联庄会员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装粮食?”
几个联庄会员看到,为了粮食徐家闹了这么大的乱子,都不好意思来装粮食。一个联庄会员说:“徐乡长为了抗战把整个家都豁上了,上有老,下有小的,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这是拿着自己身上的肉往大伙的身上贴呀!”
徐玉山朝这个联庄会员骂道:“怎么这么多废话,赶快装粮食呀!”
徐家积存的五千多斤的谷子、高梁,都让联庄会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