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挝是大赵东南的一个小县城,因靠近海边数百年来南挝人过得都是日出打渔日暮休憩的生活,虽是海边边陲小城,却因地势等原因,并未遭受过海盗的劫掠,南挝人过着简单而淳朴的生活。
自从几年前,大赵开放海贸,南挝虽地势不好,可毕竟靠近海边,且离港口城市上港很近,马车只要半天便可到,使得南挝也跟着沾了光,渔民们每日打上来的鱼,除了自给自足外,还可卖到上港的酒楼,日子虽不富足却比以前好了许多。
上港的荣升客栈里,店小二刚抹完桌子正在跟掌柜唠嗑,“叔,你说包下东院的那群人是什么来头,我看他们穿的一般,出手却很大方,昨晚那位老爷叫了一次宵夜,赏了我五两银子。乖乖,五两银子啊,快顶我三个月的月钱了。”
钱掌柜斜眼看了小二一眼,在账本上落下最后一笔,合上账本放下笔,伸手在小二额头上弹了个‘嘣’。小二本一心好奇等着掌柜的回话,被掌柜偷袭个正着,立马捂着额头哇哩哇啦大叫。
钱掌柜哼了一声,点点小二的脑袋,“二子,叔跟你说多少次了,客人的事情少打听,别不小心得罪了人,丢了小命就有你哭地了。你别看这群人衣着朴素,可看他们行走坐卧的样子,有规有矩,还有那几个下人说话谈吐不俗,两个主子说话带着京腔,多半是京城来的贵人。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好生伺候着,不要想着惹是生非,小心我打瘸你的腿。”
“。。。真是贵人啊,”小二挠了挠脑袋又揉了揉腿,“叔放心吧,我知道轻重,肯定把他们伺候好了,就冲着他们给的赏钱,我也会把他们当佛爷供起来。”
钱掌柜见小二识趣,便点了点头,抬头想起了什么又跟小二说道,“昨晚拿了五两银子赏钱?竟敢隐瞒不报,快拿出来上缴。。。”
小二看着掌柜伸着手看着他,万分不舍地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在了掌柜的手里。
钱掌柜见钱二一脸不舍的别扭样,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瞧你那不争气的样子,这钱我都给你存起来了,将来一分一毫都少不了你的,要不怕你花钱大手大脚,我才懒得管你。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过几年钱存得差不多就该娶媳妇了,你也长进长进。。。”
慧馨才走到客栈门口,便听到了里面掌柜和小二的说话声。慧馨揉揉眉头,原本他们选这荣升客栈住,是为了低调不引人注意,荣升客栈在上港有些年头了,地方大但房子家具都比较陈旧,位置又在上港的西南角,比较偏僻,住在这里的客人不多。原想着一伙人住在这里,肯定不会有人注意他们,可没想到,早被这掌柜的看穿了。都是他们一伙人不注意细节引起了别人的怀疑,尤其是两位主子,一伙人前两天在大堂吃饭,那番做派哪里是普通人家会做的。。。
慧馨心下叹口气,嘴角一扯笑着跨进了客栈门,跟掌柜和小二打招呼,“掌柜的早,小二哥早。”
“谢姑娘早,您这么早就出去了?”小二一见慧馨便两眼放光,殷勤地上前问道。
掌柜在后面轻踹了小二一脚,瞪了他一眼,这才转头跟慧馨说道,“谢姑娘,厨房把早饭做好了,不知几位是在楼上用还是在大堂用?”
慧馨一顿笑着跟掌柜说道,“麻烦掌柜的了,我呆会让人下来取吧,昨夜老爷太太歇得晚,这会恐怕还没起。”
慧馨上楼轻敲了下门,门从里头打开了。慧馨进屋见吴良娣正在服侍顾承志梳洗,吴良娣的丫环巧玉在一旁打下手。
慧馨上前行过礼说道,“老爷太太,下头早饭准备好了,奴婢看下面大堂人多口杂得,让人端上来给老爷太太用吧?”
顾承志说了好,慧馨又转身出去了,进了隔壁六公子的房间。六公子原是顾承志的伴读,这次顾承志微服,带了他来做师爷。
与六公子同屋的还有两位侍卫,慧馨进屋点了两位家仆打扮的侍卫去拿早点,自己则留下来跟六公子说话。
六公子见慧馨一脸欲言又止,心下有些诧异,六公子跟慧馨原本并无交往,只在府里头听人说起过,皇圣孙和圣孙妃都对这位谢司言很看重,不过这位谢司言平日为人低调,一点没都没有主子身边红人的派头,就连他们离京这段日子,谢司言也只做了一些分内的事,从未见她在顾承志和吴良娣跟前卖乖讨好。这位谢司言总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好似不愿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
“谢姑娘可是有话要对在下说?”六公子先开口问道。
慧馨犹豫再三终是开口说道,“。。。慧馨的确有话要跟六公子说,也许只是一些废话,可是我心里始终放不下,所以只得厚着脸皮找六公子帮忙了。咱们一路从京城往南行来,路上虽走得不快,可也没在哪个地方停留过两天的,一路上又太太平平,有些事情便是无关紧要了。只是咱们如今进了上港,主子又决定在此地停留数日,有些事情便不得不注意了。就像咱们当初决定住在这荣升客栈,原是为了隐藏行踪,不引人注意,可是咱们一群人毕竟不是普通百姓,也许自个儿不觉得,可在外人眼里却会很不同。就拿前日在大堂吃饭,普通人家行走在外,哪会有太多讲究,可咱们一群人却还是按着宫中规矩服侍主子用膳,这在外人看来足够起无数奇怪念头了。原本我也没察觉,可今日听了楼下掌柜和小二谈话,这才发现别人对咱们的身份只怕早起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