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戈困惑地盯着四月。
四月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窘过。书上老是形容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真的恨不得地上出现一个洞,让她藏进去,永生永世不要见人才好。
左云戈突然像是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本来就是聪明人。四月尴尬得要命,他也尴尬起来,他那样一个人,在面对任何艰难困险时候都是从容不迫,可是这一刻却是跟她一样窘迫不安。但不过片刻似乎就重新镇定自如,说:“我知道了,我替你去买。”
四月声音更低了:“我自己去。”
左云戈转开脸去拿外套,仿佛满不在乎地说:“你留在家里!这个时候你不方便跑来跑去。”可是在那一刹那,她看到他脸都红了。
明明一个大男人,但这样的脸红起来还真有几分可爱。
左云戈去了大半个钟头才回来,拎回整整两大袋,各种牌子各种型号,他一准将货架上见到的全部,统统给她买了一包回来。
四月生平第一次严重失眠,或许是床太软,害她睡不着。
也或许今天实在是倒霉丢脸,所以睡不着。
或许是腹痛如绞,所以睡不着。
也或许是在左云戈面前大姨妈来了,害羞尴尬睡不着。
左云戈闭着眼,四月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睡着,她不敢跟他说话,怕说不了一两句会因为肚子痛而哼哼唧唧。
她就这样躺着,脑海里光怪陆离的想象些古灵精怪的画面。
比如想起小时候看的港产鬼片,里面的恶鬼僵尸都怕极了女生每个月的大姨妈,曾经有一部这样的电影:男女主角被僵尸困住了,不知道怎么逃脱,男主角大叫,问女主角“你不是这几天来大姨妈了吗?”
女主角恍然大悟:“是哦,那个东西怕这个!”
于是,女主角就麻利的脱下裤子拿出一张姨妈巾……
结果就是,那只号称千年的僵尸竟然吓得屁滚尿流。
四月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左云戈侧身对着她,把头枕在自己胳膊上,眼里全是好奇。
“我还不知道来大姨妈会这么高兴的。”
一句话就把四月噎了个半死,可是想到左云戈是吸血鬼,会不会也会像影片里的僵尸一样看到姨妈巾就吓得屁滚尿流,她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左云戈被四月笑得莫名其妙,干脆把被子一掀就做了起来说:“你到底在笑什么?”
四月懒得理他,干脆躲进被子,把头蒙住,笑得弯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虾。
被子里的四月因为大笑,脸颊已经滚烫,突然头顶一凉,被子已经被左云戈扯开,她见他气鼓鼓的看着她,才终于停止了邪恶的想象力。
“你你……你是不是跟僵尸是一类?”
左云戈一个冷眼,说:“僵尸?那么弱,除了也有两颗尖牙,还跟吸血鬼有半毛钱关系?”他突然顿住,坏坏一笑:“我带你去比较比较?”
四月吓得脸色苍白:“不要!”
“那你告诉我,你刚刚在笑什么?”
“……可不可以不说?”
“那我马上就抓一只僵尸过来给你比较。”
“好了好了,我说啦……不过你不准生气。”
左云戈像是在沉吟:“你背着我喜欢别的男人了?”
四月一咕噜坐起来:“才没有!”
左云戈笑:“除了这个,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四月起劲了:“好,那我说了,我刚刚就在想啊,电视剧里都说大姨妈是辟邪的啊,好多鬼啊,怪啊的,都很怕。我就想……你是不是也会怕呢?”
四月说完赶紧看向左云戈,他果然脸上变了,不过不是生气,也不是害怕,而是……害羞!
怎么回事?怎么是这种反应?吸血鬼对大姨妈害羞?
左云戈突然眼神荡漾,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试试……”
“……”
尼玛啊,去死!
四月后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干脆倒下去,背过身装睡,左云戈也识趣,默默守着四月。
疼痛终于隐隐退却,四月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四月就被门铃声惊醒,左云戈不在身边,她就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浑浑噩噩走到玄关按开门,按了好几下没有反应,终于留意到那陌生的可视门铃,才反应过来不是在自己家里,只惊出一身冷汗。
这样的清晨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来的人不论是谁,只怕都会叫人误会。她跑到玄关后的大厅去大喊:“左云戈!左云戈!有人按门铃。”
左云戈从厨房走出来,一边冲她打手势,一边急急往玄关去。她将沙发上的衣服行李胡乱卷起,顾不上多想统统塞进卧室去,然后自己身子一缩,也躲进了卧室。
只听着外头的动静。隐隐有人说话走动,她大气也不敢出,抱着枕头,紧张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心里只觉得好笑,明明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会像是在做贼?
那人在外面,只是跟左云戈说话。过了一会儿门锁“咔喀”一响,她惊得几乎跳起来,结果是左云戈,竖起食指在唇边比了一比,附在她耳畔轻声说:“我的表弟,突然离家出走跑到我这里来了。你别出去,我骗他说进来换衣服,带他去吃早饭。”
然后她就可以顺利安然地留在家里。四月冲左云戈笑,仿佛预谋做坏事的孩子,不用他交代,请她出去她也不打算出去。
左云戈离她太近,她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