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靖目光复杂的深看着她,有没有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就看两人此刻的距离便知道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自己,恨不得越远越好。
黑眸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专注到她弄得乱七八糟的桌面上,他步伐缓慢的走过去,不经主人同意,又径直地坐了下来。
孙晓曦连忙跟上去,想要伸手去收拾那些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纸张笔墨,廉靖伸手握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
手被他紧紧的握住,孙晓曦如遭雷劈一样抽回手。
廉靖蹙着眉头看她,孙晓曦以为自己就算不挨打也一定会被他怒吼,连忙抬起手捂住耳朵,吓到自己就算了,可不能吓到孩子。
然而没有,没有孙晓曦预料的怒吼,廉靖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她说,只是语气平淡的问她。
“喜欢这里吗?”他抬起手握着毛笔,刚劲有力的字体一个个浮现在宣纸上。
孙晓曦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还好吧。”在不喜欢的地方,无论宫殿有多华丽,日子依旧枯燥,无所谓喜不喜欢了,她只能习惯。
廉靖勾了勾嘴角,那笑容没有任何的感情,仿佛嘲讽又仿佛悲凉。
“坐下来。”廉靖突然开口命令。
孙晓曦皱着眉头,是不想过去的,但是感觉小腿一抽一抽的发麻,应该是又抽筋了。
“需要朕过去抱你?”
孙晓曦大惊失色,连忙坡着脚走过去,在他的身旁坐下。
廉靖不是没有发现她刚才的异样,以为她是因为刚才那一跪所致,也没有多问,毕竟他们两人关系,现在不适合有过多的关心。
孙晓曦还以为廉靖要自己做些什么,谁知道自从坐下来以后,他便沉默不语的在那里练字,她一片茫然的看着他的侧脸,而他知道她在看自己,脸色也稍稍好转了一点,没有刚才那逼人的杀气。( $>>>)
孕妇本来就嗜睡,傻乎乎的坐在那里什么也不用做,她更是困意十足,好几次暗示自己要集中精力不要倒下,谁知道越是精神集中就越是疲惫。
廉靖侧眸看她,她睡着了,直直的就往他大腿上倒,毛笔还拿在手上,她这一倒,毛笔划过她的侧脸,原本白皙的小脸瞬间多了一撇一捺。
她突然往自己的身上倒,廉靖不可谓不惊喜,放下毛笔,修长的手指触碰她的鼻息,一呼一吸特别匀长,不是晕倒,而是睡着。
薄润的唇瓣扬着一抹温柔的笑,手指摩挲着她脸上的交叉,他嘴上低声喃喃,“孙晓曦,你居然这样都能睡着?”
到底是因为在他的身边太过安心,还是因为在他的身边太过无聊呢?
深深的凝视着她的睡脸,廉靖轻叹一声。
算了,他过来也只是为了见见她,原本以为她为了家人肯定一刻都呆不住要过来找他求情的,可是她没有,三天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寝宫里,一点动作都没有,实在是让他等得很是不耐。
孙晓曦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样睡着的,醒来就已经在床上了,而且,接下来的日子,廉靖每天都会过来找她,不是下午,而是一下朝就抱着一堆奏折霸占她的桌子。
他没有跟她多说话,一天最多就是命令她不许离开,过来,坐在朕旁边诸如此类的话,而她则每天都很不争气的坐着坐着都睡着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在床上了。
黄昏的时候,廉靖终于将奏折批阅完毕,垂眸扫向大腿上的人儿,正想如同往日一样将她抱回卧室,却不料他突然睁开了大眼迷迷糊糊的睨着自己。
廉靖心里大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来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这些天的心机。
没错,他就是故意让她无聊,让她睡着,然后他才可以在她完全睡着没有任何戒心的时候将她抱入怀里,然而她今天醒了,醒得特别的早。
孙晓曦的意识算是恢复过来了,她正睡在廉靖的大腿上,天啊,她到底睡了多久?!
连忙从他的身上坐起来,却因为心里慌张动作慌忙,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桌子,她猛地坐起来,脑袋却不可幸免的撞上了那实木桌子。
嘭的一声巨响,廉靖听着都替她痛,刚才想要护着她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只能看着她弄得眼泪都溢出眼眶。
她捂着额头皱着眉眼,廉靖伸手去触碰她的额头,却被她躲开了,“我没事我没事……”
她现在真的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了。
原来前些天,她就是睡着睡着睡到她的大腿上,脸蛋一直跟他某个部位亲密接触,然后他快要离开的时候又将自己挪到床上去的。
廉靖用力的拽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的将她捂住额头的手拿下来,他语气冰冷。
“让朕看!”
他如此强势,孙晓曦也不能说不,放下手让他看自己可能已经高楼叠起的额头,她抬眼看着他的脸色,黑沉黑沉的,实在是有点可怕。
“小马子!”
在门口等候的小马子闻声而进,“皇上。”
“去把雪肤露拿过来。”
小马子审视着孙晓曦,见到她额头红了一片,立马不敢怠慢,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我真的没事的。”不用这么慌张。孙晓曦嘟着小嘴,心里面就是不想让他怎么在乎自己。
廉靖也不回她话,目光紧紧睨着她额头那高楼,她实在是被他看得不自在了,想要站起身离开却被他拽得紧紧的,一动也动不了。
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