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水遥私以为,那是她出生以来说过含义最深转折最多的一句话。
而她只是想在冷公子面前保持一点姑娘家该有的姿态。
段水遥的爹爹从前教育她,段家的姑娘应该“林下风致,清和恬淡”。这八个字,段水遥总是记在心头,但始终做不到。现下,她也觉得自己很糟糕。
“我……”冷大公子语塞,“那天晚上……”
那只姑娘小白兔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盯得他不安。恩,她昨天晚上没睡好。
但是冷公子到底已不是毛头小伙,电光火石间机智了一把,正色严肃道:“此事事关重大,非我不愿说,只怕你知道的多就越危险,何况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段姑娘,你真的这么担心在下企图的话,不若今晚子时我去清道司找你,我们私下里悄悄的说……”
段水遥听着听着,听岔了地方,忽然就红了脸。
不要冤枉冷大公子借机**良家妇女,这事发突然,弄得他一点心理准备没有,冷大公子不过是想拖延点时间找找救兵,对好了台词再给段水遥说这事儿。按理青崖宫少宫主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一个人打十个人从来都是不费吹灰之力,偏偏拿段水遥一个姑娘家没办法。
而这没办法的原因,或许归结于:第一,冷大公子不是正常人,也不太会接触正常人。(你确定?)第二,冷大公子从前不用说谎,要杀就杀,要抢就抢,这样他就变成了不会撒谎。(你肯定?)第三,冷大公子看似高冷帅气威风凛凛,其实就是个帅不过三秒的属性,你别指望他能完美到底。(卧槽!作者你敢传这章!)
“段水遥,你站在大街上墨迹什么,还不快回去扫街!真是死性不改,无法无天了!”
远远的,就听到张监官提着嗓子朝段水遥和冷大公子这边吼。
他兰花指捏着下衣摆,踏着小碎步,正杀过来。
冷大公子一听是张监官,杀气腾地四散开来,这小贱人,还敢自己找上门!
“张监官,我这就回去!”段水遥其实觉得张监官来的挺是时候,恰帮她解了围。
张监官察觉到冷大公子的杀意,又回想起那不堪的痛苦的被**的耻辱的一晚,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可随后白净的小脸一扬,死撑起来:“哟,这不是冷老板吗。真是狭路相逢。”
身为青崖宫少宫主,自要有一种云泥之别的高姿态。他双手背后,面容冷酷,沉默不语。旁人看着他都觉得这公子真是人中龙凤,清贵不凡,似张监官这种蝼蚁都不屑一顾。旁人也替他觉得,那小太监简直一条想舔他鞋子的癞皮狗。
不过其实站在那儿酷酷的冷大公子心里在想:怎么这个死太监忽然变聪明了。他这样一说,自己还真不敢轻易杀了他。
段水遥瞧他二人,又想起冷公子打张监官、张监官报告诬陷的事儿,张监官是个睚疵必报的小人,而冷公子一个眼神叫牢里那些囚犯都不敢忤逆他,如果张监官和冷公子真杠上,肯定死路一条。思及此,出于对张监官小命的担忧,赶紧拉着小太监走,“张监官,我们快回去吧,冷老板很忙的。”
小太监冷笑,“冷老板,你要还来打我,我继续报官。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同这清道奴关系匪浅,如果有一天我要被你打死了,段水遥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你可想清楚了再动手!”
街上行人纷纷驻足,看好戏。
冷大公子不喜欢被人围观,看了一眼段水遥,淡淡说了一声:“我先走了。”果断转身离去……段水遥望着他俊朗的背影,有些失神。可冷大公子忽然想起来,忘记说了什么,又转过身,还是那股淡定,“我晚上再来找你。”
众人:哦!真的是关系匪浅!
※
洒、洒、洒。
段水遥挥动着扫帚,继续为京城的市容环境奉献力量。不过她今天不太专心,漏扫了好几片叶子都没发现。
美人苏宋从醉人酒坊出来,他也是早上才知道的消息,京兆尹大人死了。于是他又拿三个铜板六爻了一下,还是那一卦。美人苏宋紧锁眉头,难道段水遥这一难还没过去?!
“水遥啊。”苏宋喊她,自恋里带着些撒娇。傲娇病又上来了。
“苏公子!”这会儿午时已过,因着早上没有扫街,活儿有些重。段水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照理乐呵呵唤苏宋。似是未曾被这两天的厄运惊吓到。
苏宋仔细看了看段水遥的模样,这一天两天的也没瘦,就是眼睛有些红,一看就是大牢里没睡好。
“吃过午饭没有?”他问,他忽然想起给张监官的那一百两银票,有点心疼,顺带想起了冷记面馆的老板,张监官被打之后报官的故事,整条开乐街都知道了。现在大家看段水遥,总有些复杂。
段水遥摇摇头,“张监官说了,我得扫干净了开乐街,才能吃饭。”
苏宋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肉包子,“拿着,先垫肚子。”
段水遥眼睛一亮,她看见肉包子,总是这副小狗一样的神情,叫给她包子的人特别有成就感。
※
冷大公子回去以后,把豆芽叫到了跟前。
“公子,有什么吩咐?”豆芽偷偷观察他家公子的脸色,白里透红,红里透黑,一阵喜一阵愁的,十分难得。
冷大公子隔了半响才问:“豆芽,你若是想讨好一个姑娘,会如何做?”
除了每天煮一碗热乎乎的面条等她,冷大公子想不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