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燕把酒壶递给季梓,看见她摇头,就仰着头把酒壶里最后那点酒都倒进了自己的喉咙里,酒壶往桌面上一扔,摇头:“他一向忠心,当然不会抗旨,但我有些后悔啊,你说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些不太厚道啊!”
一看季梓又阴沉下来的脸上,连忙改口:“当然了,我是君,他是臣,作为臣子为皇帝分忧解难是他作为一个臣子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何况这位灵国公主……”他又瞥了一眼摊在地上的红魅,很不真诚很不甘愿的补充:“洗刷一下,也算是一个美人,想来也不至于委屈了他。”
就这样还不算委屈吗?季梓都能听到追雨心中的哀嚎了,但她还是很不厚道的点了点头:“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你也不能太委屈了对你一片忠心耿耿的臣子,在别的方面也要好好的补偿追雨一番才是,至于怎么补偿嘛……自古后宫不得干政,我不方便多言,皇帝陛下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你干预的好像也不少了!此时却好意思说这种话,分明是把难题抛给他,自己抽身逍遥快活嘛!尉迟燕苦笑,对季梓的双重标准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小三则是站在那里发愣,不知道要将红魅呕吐出来的那盆死虫子如何除了,她看着都觉得心里发毛,哪里敢动手拿去丢掉?
外面响起“蹬蹬蹬”的脚步声,不用看都知道是云横无疑,除了他,在这宫里面没人敢这么跑的。
果然,屋门被“啪”的一声推开,云横的小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还跟着一群面色紧张的宫女太监。
云横的小脑袋往屋里张望里一下,看到季梓他先是露出委屈的表情,喊了一声“娘亲”就迈步跑了进来。
“殿下,您该称呼皇后娘娘‘母后’才是,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太监忍不住提醒云横。
云横停下脚步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我喜欢喊‘娘亲’就喊‘娘亲’用得着你们来管吗?你们一直跟着我干什么?我找我‘娘亲’有话要说,不许进来!再跟着我,我就放虫子咬你们。”
宫女太监们显然不知道云横嘴里的“虫子”是什么,大概以为是一般孩子玩的蚯蚓毛毛虫之类的东西,脸上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但还是很听话的把已经迈进门槛的脚缩了回去。
云横见他们没跟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嘴里边喊着“娘亲”边朝季梓这边跑,经过小三身边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小三,你没事吧?”
小三还有些呆呆的摇了摇头,继续盯着那盆虫子发愁。
云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那盆虫子大叫了一声:“怎么死了?谁弄的?”随即想起什么般转头看着季梓:“娘亲,是您把我的虫子弄死了吗?”
季梓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笑,云横上的表情更委屈了,跑了过来,看见尉迟燕坐在旁边,他也没行礼,只是很随便的喊了声“父亲”,就一把扑到季梓的怀里,扁着嘴,眼睛里面含着两包泪水看着她:“娘亲,您这么把我虫子弄死了?这些都是蛊王的孩儿们,蛊王看见了会伤心的。”
季梓摸了摸他的脑袋:“蛊王的孩儿们多的是,它要多少有多少,怎么会伤心?”
云横还是扁着嘴巴:“可是娘亲,您明明可以不弄死它们的,您是不是给那个女人吃了您的搓脚丸子?”
说着看向红魅,果然看见她原本已经安静下来不再大喘气的身体很明显的一抖,眼里闪出一丝得意的亮光,心里暗道:小样,敢跟小爷的娘亲抢我父亲,看我不弄死你。就算是我娘亲给你解了蛊毒,我也要恶心你一下。
然后转头笑嘻嘻的看着季梓,一副摇着尾巴向她邀功的表情。
季梓哪里会猜不到他心里的想法?奖励的低下头在他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很响亮的亲了一口。
看得坐在旁边的尉迟燕一脸羡慕,也不知道他是羡慕妻子能得到儿子这边的依赖,还是羡慕儿子能轻易哄到妻子的一个亲吻。
他的目光被云横察觉到了,小孩子立即转头得意的对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好像对尉迟燕说:看,我娘亲还是比较爱我!
那副讨打的样子,惹得尉迟燕牙痒痒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臭小子!虽然又为自己的幼稚表现弄得笑了起来。
季梓看到他笑,自己也跟着笑了。
一家三口亲密的互动,似乎已经忘了还有旁人了。
红魅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重新扶着墙站了起来,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亲密,她真是想不明白,季梓这样的一个女人,凭什么能得到出色如尉迟燕般的男子全心全意的爱,现在身为一国之君也不愿意享受三宫六院的温柔乡,而是宁愿守着这么一个女人,就是在她从后宫消失的那段时间里,也没有纳妃,就这么受着一个空悬的后位等着她回来;不仅如此,她还有了一个那么聪明可爱的孩子。好像全天底下的好处都被她占尽了。
红魅自认自己也不差,为什么就没有季梓那么好的运气呢?或是在别人看来,她能恢复自由之身,而且能嫁给皇帝的心腹手下,嫁给皇帝新封的侯爷,已经是够幸运了,可是这一切跟季梓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她堂堂的西国郡主,只是嫁给一个小小的侯爷为妻,她真是不甘心,真是不服气!
她站直了身子,看着云横:“请问刚才云横皇子殿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云横从季梓的怀里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