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梓并非没有见过死人,相反她见过的死人很多,来到这个世界杀的人也不少,但是这个残忍的杀人手法,她还是第一次见。
尉迟燕默不作声地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低声说道:“别看。”
季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已经看到了再挡是不是太晚了?
她用笛子捅了捅他的后背说:“你现在是嫌犯,快去看看那具尸体上有什么线索吗?”
“牧近夷挑衅他,我没有。”尉迟燕简短地讲述当时的情况。
季梓知道尉迟燕所言非虚,以尉迟燕的性格他肯定懒得理会这些无名小卒。但是牧近夷作为男人心胸确实窄了点,而且行事作风无所顾忌,难免他会因为无聊略施小计惩罚一下对他不敬的人。
牧近夷当然听到了尉迟燕的话,瞥了一眼尸体,以袖掩鼻说:“我可没有时间去把尸体切成豆腐块。”
“你根本不需要时间就能把尸体切成豆腐块。”尉迟燕似是断定牧近夷就是凶手。
季梓分别拍了拍他们两个的手臂,从他们中间走到人前,经过他们身边压低声音说:“收敛点,好歹现在是一条船上的,别让人家看了笑话,谁都不准陷对方于不利。记住了!”
她上前走到怒容满面正询问下人的林朝面前,抱拳施礼道:“林城主。”
林朝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有着迟疑和不解,“不知道云三少怎么解释三皇子和你护卫的事?在他们两个遇到李药师后,李药师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期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季梓没想到他会直接问出来,她淡淡一笑:“现在说是谁是凶手,未免太早了。我倒是怀疑有人不想我们入住贵府,故意陷害三皇子和我的护卫。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怀疑,我也是怀疑,所谓的杀人动机都是猜测而已。我甚至可以怀疑是林城主为了不履行协议故布疑阵。林城主,你说是也不是?”
“云少,你说这话未免就不把朝帝城放在眼里了吧。”原先领季梓他们进府的山羊胡胡子抖动着,显然是为了云少的话愤怒。
季梓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三皇子都遭到怀疑,我为什么就不能对朝帝城有疑虑呢?”
林朝并没有在意季梓的无礼,而是直视着她问:“那请有嫌疑的两位告诉我,在李药师死的那段时间,他们去了哪里,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季梓摩挲着手里的笛子,环顾了四周,见林月夕和林暮都一脸犹疑不安,林月夕眼里更多的是担忧。
她心里对林朝的芥蒂也少了几分,而药王谷的两男一女看着自己就像是看杀父仇人一样,她脸上露出冷嘲的笑说:“想要审问三皇子也要有资格的人来审才是。”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季梓说得没错,在场的都是武林人士,想要审问尉迟燕,除非硬来。林朝扫了牧近夷一眼说:“不如就由云三少的护卫来说明一下。”
季梓走近那堆肉块,蹲了下来仔细看了半晌说:“我护卫轻易不出手,一出手便一击毙命,怎么还会做这种复杂麻烦的事?”
药王谷其中的一个男人说:“你有什么可以证明?李师兄武功不弱毒术医术都十分高超,鲜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王药师所言及是。我曾与李药师过过招,我在他手下竟走不了十招。”山羊胡捻须说道,仿佛走不了十招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牧近夷嘴角一勾,划过嘲讽的笑:“你在我手下走不了一招。”
季梓横了他一眼,这不是欺负人家吗?在场能和牧近夷对招的也就尉迟燕和林朝了,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她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山羊胡双目圆瞪,显然是牧近夷的挑衅不满,因为牧近夷是季梓的护卫,也就没有多少顾忌,直接抱拳道:“还请赐教。”
季梓用笛子按住山羊胡的手臂,语气冷淡地说:“有人一出手便是杀人的招,不要妄送了性命。”
山羊胡觉得季梓那一按,手臂立刻软了下来,怎么抬都抬不起来,老脸通红道:“云少用这种阴险手段算什么英雄?”
牧近夷冷哼一声:“不识抬举。”
尉迟燕走到季梓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说:“所谓先礼后兵,既然他们也抱着这种想法,那不如打一场决定所有的事情。”
尉迟燕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人脸色都变得晦暗不明,尤其是城主府的人,林朝原本与季梓他们的打算是一样的,没想到季梓这边根本不惧他们动手。
而季梓之所以不想动手,是因为城主府有金甲卫,如果动手的话,就要动用鸿鸣教和穹楼的力量,到时有可能尉迟燕和她的势力都会暴露在人前,对他们极为不利。
季梓和尉迟燕觉得朝帝城也不可能因为尉迟项,就大动干戈损兵折将。所以这个协议想要和平解决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现在居然出了凶杀案,而且还牵连到他们这边的人,想要善了根本不可能。尉迟燕向来不喜欢季梓为他出头,什么事都要她在前。所以也不愿意再费尽心思与林朝周旋,索性摊开来讲个明明白白。
季梓也被尉迟燕的话说得愣住了,这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尉迟燕的谋略能力她是很清楚的,这样直来直去的风格她也是不得其解。
牧近夷这时惟恐天下不乱,学着刚刚山羊胡的样子,朝林朝一抱拳:“请林城主赐教!”
“本王就在这里,一起上吧。”尉迟燕站在那里不动如山,黑眸中扫过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