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蜷缩在角落里艰难的呼吸,沉重而乏味地活着,日复一日。
她是谁来着,她忘记了,她要做些什么,她也不晓得,所有她所知道的一切就是,继续在这狭小的红屋子里,苟延残喘。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便被困在了这里,一间红房子里。
她逃不出去,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门,没有窗,却诡异地悬挂着火红的窗帘。
而那窗帘总是让她心悸,比这间诡异的房子更甚,她不敢轻易去触碰。
直到有一天,不知从何处刮来的一阵风,打破了这沉寂的生活。
呼……
起风了,稀薄的空气终于又清新了起来,少女贪婪的呼吸着,近乎执念。
眼看着红窗帘也飞舞起来,少女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紧紧地盯着它。
红窗帘却是不管她的目光继续翻飞着,渐渐出现了点点金芒,直到最后它终于燃了起来。
火势来得汹涌而诡异,不到片刻便占据了大半个房间。
火焰的热浪成功炙痛了她的双眼,而她只能四处逃窜,躲避过这不知何时会出现在身边的火苗。
她迷蒙着双眼看向四周,却发现了房间里还有另一双眼睛也在望着她。她从来不知道这间红房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她吓了一跳不由往后退了几步,却是跌进了火里,被炙烤的疼痛逼着她回到了方才的位置。
那双眼睛如同琉璃一般清澈透明,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就这么望着她。
“该回去了。”那人说。
你是谁?又要回哪里去?
少女想问,却只余火焰的噼啪声回答她,那人,那双眼已消失无踪,火还在熊熊燃烧着,像是要焚尽一切,湮灭她的所有希望和情感。
多么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啊,火焚尽了一切。柳妈、宝儿、七叔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她冷小鱼却因为和自己的孪生妹妹冷小染互换了身份,活了下来。而冷小染,她唯一的亲人小染死在了家门口那颗桃花树下,微微而笑似痛苦的自嘲,似解脱,双眼却流下了血泪,睁着眼睛空洞的望着那漫天飞舞的樱花,任它们葬了她。
冷家灭门,只余她一人,连小染的灵眼也被取走了。
偌大的一个冷府,如今竟只剩下了祠堂孤零零地立在一片废墟之中,孤独而讽刺。
多么的可笑的冷氏一族,司梦上神麾下的大护法的家族啊,昔日是何等风光,如今却已近消亡殆尽,竟然无力保护自己,还不如一间只剩先祖些许法力的祠堂。
冷小鱼跪在祠堂里,三天三夜一直默念着往生咒,可是却超度不了冷小染。
任她冷小鱼如何与佛有缘、有佛性,也禁不住绝望了,她找不到小染的魂魄归处。
老祖是发怒了吧,才罚她进入了那红房子幽禁,老祖一定是恨她毁了冷家的传承吧?
如今还有谁能学习离梦决呢?
冷家传人竟是只余她冷小鱼这一个没有修梦天赋的人了。
可是,佛法无边为何度不了她呢?
冷小鱼沉思许久终于还是从蒲团上站立起来,终是修心的人ròu_tǐ凡胎,眩晕感袭来她到底没有稳住,不小心打翻了一些贡品。
“小染,你没事吧?”外面的人声音有些急切,似是想要强行推门而入。
冷小鱼沙哑着嗓子冷冷发声,喝止住了外面的人,“你在外面,不许进来。”
外面的人沉默了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小染,我不进去,我就在门口等着你出来。”
如果小染真的能从这扇门里走出去那便好了,冷小鱼合了合眸子没有回应他。
冷小鱼回过头来,默默注视着先祖的灵位,没有再次跪下,却是深深鞠了一躬,“老祖,此后就拜托你照顾小染了。”
冷小鱼缓步走到后堂,那里陈放着冷小染尸体的冰棺,她抿抿唇轻抚着那冰冷透亮的壳子,就像往日那般抚着少女的侧脸一般,少女还是那般熟悉的面貌,微微翘着嘴角,恬静而美好,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一般。
“丫头,你放心,我会带着你的那份好好活着的。”冷小鱼轻轻趴在冰棺上,悄声道,“你暂且由那班老头照看着,而我去给你讨回公道。”
冰棺里的少女,嘴角的弧度似是更大了一些。
“小染,我会把你找回来的,一定!”冷小鱼冷冷发誓。
已经来到了后堂,冷小鱼迟疑片刻终是打开了暗格,取出了一个颇为古朴的盒子。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玫瑰金戒指,冷小鱼轻轻抚了抚戒指,从此,这便是整个冷家给她留下了唯一的念想了。
冷小鱼深吸了一口气,合了合眸子,终是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玫瑰金的色彩似是闪亮了一些。
而冷小鱼笑容也邪肆起来,老伙计,几经辗转,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外面的人还在等待着,却终是有些心焦,不停地来回徘徊。
吱嘎……
他终于听到了门开启的声音,赶忙转身快走几步,前去拥住门口苍白的少女,“小染。”
冷小鱼轻轻推开他,邪肆地笑望着他,“呦,我们只是商量着要订婚,还没结婚呢,骆驼。”
洛骆心里一痛,“小染,你是我心里唯一的妻。如今,如今这般情况,你和我一起去西境吧?”
冷小鱼挑着眉望向他,那目光像是看一个傻子,“哦,我反悔了。”
反悔?什么反悔?洛骆似乎觉得有什么离他而去了,他只能颤着嗓子问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