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寺的年轻的住持大人最近心情颇为不错,看着鼎盛的香火,讲经时的声音也洪亮了几分。只是会习惯性地有些跑神。
说到大道轮回各有因果的时候,他不由想到了自己。他是凡俗世界里的孤儿,遇难却幸得佛宗一位长老相救,于是没有多考虑便自己剃了光头要加入佛宗。那位长老却说他与佛有缘却无份,只将他收为了外门弟子,而且能还俗走人的那种。
他当时就摸着自己剃得光亮的脑袋想,怎么和话本里说的不一样,不都是一句与佛有缘便收为弟子了么。
然后又无奈的撇嘴,就算不是弟子也能就近当个小沙弥也不错啊。想来想去他还是想不明白,最后他却是自己得出结论,这些大和尚就是麻烦,总是缘啊缘的,不过外门弟子也凑合,总算是拜入仙门了不是。
而今他作为外门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子弟,被派来做金光寺的住持,顺便看守镇压在金光寺的方天神戟。
他端坐在蒲团上,一脸宝相庄严,唱念着“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心却又飘到了那把方天神戟上了,想起那极具气势的神器,左右还是按捺不住,心想反正在场众人里数他的修为最高,也没有人会发现,便操纵着神念,去浮屠塔看那霸气的方天神戟。
住持看着流荡着紫光的方天神戟,莫名叹了口气。到底还是神器,在禅音感化的帮助下,才五年便已经将那汹涌的魔气给镇下去了,如今只余一丝薄薄的怨气,想来是因为原主人的死而有不甘吧?
可是以后它又会有新的主人,不管它愿不愿意,世上总有人能用武力把它收服。只是自己却没机会了,尽管如今是他负责看守,尽管他很喜欢这把神器。听闻黎家的人已经到了,相信明天就会来了吧。
住持叹了口气,控制着神念想要摸摸那威势不凡的神器,方天神戟颤了颤,却并没有抗拒。住持白皙的手指摸着那冰凉的玄铁杆,一下一下缓慢而珍重,目光沉静而舒缓,像是在看着自己爱人。
阴年阴月阴日,魔气怨气都将有个大爆发,很危险却是个好机会,这次要是彻底根除,那这把神器就将归还给黎家了。住持大人心里突然有些不舒坦,真是好算盘,来一趟顺路就能把神器捞走,小爷我还在这里任劳任怨地看守了三年呢!
然而他马上就回过神来,再次暗叹自己果然不是佛修的料,短短片刻已经动了贪和嗔两情,什么四大皆空,自己果然做不到,这次任务结束便离开山门做个天下行走吧,自己修为越高,心劫就会越厉害,若是还是这般沉不住气迟早会入魔。
年轻的住持叹了口气,狠狠心抽回了放在方天神戟上的手,正欲离去,却见方天画戟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愣了一下,从来未见这神戟有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心里却有些欣喜,神器有灵,终是舍不得他么。
还没等他表示些什么,就见旁边的空间有所波动。
沈念初初一进入浮屠塔便感受到了方天神戟的波动,连忙让海蜃王用空间之力把他送到方天神戟的所在之地。还没现出身形,便察觉到有一金丹期修士的神念就在外面,沈念初一惊,难不成有人专门等着她送上门来不成?素手一招,一盏小巧精致的走马灯便出现在手中。
沈念初跨出海蜃王的空间领域的同时,走马灯被点燃了。在暖暖的烛光映照下,四匹小马欢快地转了起来,灯壁上印出旋转不停起伏不定的马身,整个灯连带着持灯的沈念初都透露出来温暖的气息。
住持原本以为来人不是魔修就是其他世家的人,他甚至更想到了是不是那纳兰玖的遗族来争夺最后一点遗物,却没有想到从空间里走出的是一名手持宫灯的玄衣少女,豆蔻年华却已亭亭玉立身姿妙曼,只是面上蒙着面纱,看不出长相,只余一双如深潭般的幽深的眼睛。
住持看不出沈念初的修为高低,却明白她是身上有厉害的法宝,但这不影响主持对她的好感,即使已经明白了她的来意。暖洋洋的灯影和旋转的木马还有玄衣少女,让年轻的主持开始回想起起自己的童年,那段为数不多快乐的日子。
“施主,从何处而来?”住持单手立于身前,缓缓问道。
沈念初也没想到在此的人居然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和尚,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只是修为已经到了金丹期,沈念初才不相信这是他的真实年龄,更何况如今还没有见到他的肉身,只是一道神念分身,更无从辨别。只是心里暗暗有些可惜,如花美眷却出家为僧,挥别了红尘。
虽然修真界长得貌美的人不在少数,却并不影响沈念初对长得对自己胃口的人有较高的好感度,一如前世的空离师兄,一如如今的住持大师。
沈念初甚至已经在脑海里脑补了,俊秀少年郎迷恋上高门弟子,却终是为爱所伤,终是遁入空门的故事。
如今看着这大和尚在走马灯下依旧清醒,知道他是难得的道心纯粹之人,更是有了几分尊敬。听其问话,也是微微一笑答道,“从东土大唐而来。”
住持大师一阵恍惚,这怎么似曾相识,又问道,“往何处而去?”
沈念初呵呵一笑,“去往西天,求取真经。”
住持意识到这玄衣少女是在耍他,皱了皱眉,“施主莫要耍我,明人不说暗话,你可是要来取走这神器方天神戟?”
沈念初看着这主持恼怒的样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