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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的爷们,崇尚的是强者,一听有人把那窝囊散漫的天神部士兵,和眼前这一支神秘的王牌部队相提并论,杨秀立即火了。
他一巴掌拍在那名嘴贱的士兵后脑,大声发布命令:“保持警戒,快速前进,目标蓝州军区总部,走!”
塔可拉玛干沙漠内部,一条内流河蜿蜒流到这里,终于干涸,两岸的胡杨,在黄沙之中完全干死。
这一片静寂的胡杨林,叶子全部掉光,坚硬的树干树杈,好像无数粗大的手臂和手掌,无助地伸向天空,只留下狂风吹过树林,发出渗人的狂啸声响。
天上一轮下弦月,幽冷的光辉,给这片粗犷的沙漠原野上,增添了一抹柔和的光泽。
胡杨林外围,大约两平方公里范围内,全都是简单修葺而成的沙坑,构成初步的简易工事。
沙坑之中,隐约透出火光,那是巡防的雇佣兵在抽烟,长夜漫漫,能在这个见鬼的天气,抽两袋烟,喝一口蓝州烧刀子,对这些低级士兵来说,已经算是极大的享受了。
胡杨林旁边,以沙袋堆砌而成,围成一个七八百平方米的沙坑,两三个脏兮兮的帐篷,到处漏风,容纳了将近两百多无辜俘虏。
沙坑的一角,尸首堆积如山,腥臭的血水,和不知名的液体,从尸体堆中流淌出来,形成一汪小小的血水谭,而此刻此时,血水谭已经干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的苍蝇,围绕着尸山,嗡嗡嗡乱叫。
阿扎跪在帐篷中,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透过帐篷上一个宽大的洞,向外张望,他的眼神,和大多数俘虏一样,麻木,呆滞,带着恐惧。
与他们不同的是,小阿扎的眼神之中,还有深深的仇恨和愤恨。
从阿扎这个角度看去,一眼就能看见他哥哥阿布的尸体。
阿布的尸体,此刻正朝天仰放着,他无神的眼睛,瞪着苍天,手脚全都断了,耸拉着,好像一条破麻袋似的,随随便便丢在尸体堆中。
阿布是因为开口要水喝被看守活活打死的。
他是个好哥哥,看着弟弟因为口渴,而开裂出血的嘴唇,一时冲动,跟沙匪开口要了一次水。
结果,看守俘虏的沙匪立即笑了,那是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容。
阿扎永远忘不了那个沙匪的眼神和笑容,那是一种冰冷的狞笑,而且充满了嘲讽的味道。
沙匪挥了挥手,让阿布自己去沙袋围成的土墙边取水囊,阿布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看着弟弟阿扎因为干渴而皲裂出血的嘴唇,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土墙边走去。
沙匪的笑容更加狞恶了,裂开的嘴巴,让阿扎联想到了巨蟒吞食小牛时张开的上下颌,小阿扎的心中,充满了不详的预感,惊惧地看着离水囊越来越近的哥哥。
砰!
果然,就在阿布手指触摸到水囊的那一瞬间,杀千刀的沙匪开枪了,这一枪,把阿布的手臂臂骨打断,阿布惨叫一声,立即捂住手臂的伤处,倒在地上,疼得滚来滚去。
“哥哥,快回来!”
阿扎立即跳了起来,父母常年在蓝州打工,这一对留守兄弟之间的感情,比普通兄弟之间的感情更好。
阿扎瘦弱的身子,立即被身后好心的村民死死按住了,连带嘴巴都蒙上,大人们都看得清楚,小阿扎要是这么冲出去的话,不啻于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