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张太岁氏。”任酮喊价。
灵婆犹豫了一瞬,摇了摇头,但是却把门缝开大了一些,露出她上身穿着的黑底白花短袍子。
“十八张太岁氏。”任酮继续加价。
灵婆将门又推开一些,黑裤子和白色缎面的三寸金莲也露了出来。她虽然将门推开大半,但是却没有答应任酮,又摇了摇头。
任酮右眼角微微紧了紧,将价码一下提高了将近一倍,“三十张太岁氏,定金十五张,事情办好之后,再给你另外十五张。”
灵婆叹口气,转过身朝里头走,丢下三个字给我们,“进来吧。”
我脑海里蹦出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我不知道太岁氏是什么东西,但估计很值钱,所以才能动摇灵婆的规矩,让灵婆答应为任酮办事儿。
灵婆店铺里面装修的很简单,有点儿像是原始风格的咖啡屋,木头桌子木头凳子,墙壁也是木头的,上面还挂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小木雕。
走近了看,我才发现,那些小木雕并不是挂在墙壁上,而是悬空在靠近墙壁的半空。小木雕雕刻的东西十分诡异,有三只眼的蛤蟆,有七八条腿的小马,还有五个脑袋的小人,反正就没有个正常模样的。
里头一共三张桌子,最外面两张,桌面上铺着白色的麻布,桌子底下各放置了一条四腿高凳子。
最里面那张桌子,靠近窗户,比其他两张桌子稍微大一些,上面没有放置白布,而是在桌子当中间放了个漆黑色的盆。盆看起来像是陶瓷的,里面有半盆清水。
这条桌子下面有三条四腿高凳,正好我们一人一条,落坐下来。
任酮掏出十五片黑褐色的圆片,放到桌子上,手掌心压着,推到灵婆面前。这十五片黑褐色的圆片和他之前给宽叔的一样,就是他们所说的太岁氏。
我看不出太岁氏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像是放坏了的大山楂片儿似的,发着暗幽幽的光,隐隐好像还有股子苦药味儿。
灵婆将每张太岁氏都拿起来研究了一遍,才满意的放进了口袋里。
她双手虚虚握到水盆两侧,对任酮说:“你把手放进盆里,手心压到盆地,我看看那个一体两魂魄的孩子,是什么情况。”
任酮依照灵婆的话,将手伸进盆里。
灵婆和任酮同时闭上了眼睛,我则瞪大了眼睛,目光在灵婆和任酮脸上扫过一圈儿之后,紧紧盯向水盆。
水盆里的清水,以任酮的手为中心,慢慢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漩涡。水面里隐隐约约出现了几个影子,但是被水纹打散了,让我没法看清楚那几个影子究竟长什么模样。
大约五分钟过后,任酮和灵婆同时睁开了眼睛。灵婆眉头皱了起来,将双手从盆边拿开。
任酮也将手从盆子里抽了出来,水面瞬间恢复平静。他的手很干燥,一点儿水都没有沾出来。
“难办,太难办了。”灵婆摇着头,为难的看着任酮,“这两个魂魄如果是投胎的时候不小心挤在了一个身体里,我熬一锅散魂汤,就能让他们分开。可那女魂是故意挤进这个身体里,故意让男魂这辈子都过不舒坦。要想分开这两条魂魄,必须让女魂的心结解开,让他们心甘情愿分开,我的散魂汤才能起作用。”
“加五个太岁氏,你解开女魂的心结。”任酮像是财大气粗的土财主,大嘴一张,又加了五个太岁氏。
灵婆摇头,枯柴火似的手指头,指向了我,“从这姑娘进来,我就注意到了,她是很好的阴体。我老婆子虽然是鬼,但三年前被偷了一魄,阴气不足。这姑娘阴气足,阳气不足但正,送她去解开女魂的心结,她可以毫发无损的回来。”
“我不行,我肯定不行。”我赶紧推脱。
去解开女魂的心结,这不等于扮知心姐姐给冤鬼做心灵鸡汤么,冤鬼可不爱喝这种玩意儿。冤鬼保准会对我出手,不弄死我不罢休。
“你想帮小婴儿,这是个好事儿,可你也不能让我去涉险啊。你不能为了养狼就杀马喂吧?这对马可太不公平了,这可就太缺德了。”我挺腰盯着任酮,“这事儿明摆着是想让我单独和女鬼谈心,你又不去,得我自个儿去。我要是去了,死在了里头,可怎么办?我从出来到现在,一直帮你办事儿,自个儿的仇还没开始报呢。”
我越说越觉得委屈。
都这么长时间了,我在任酮心里怎么还不如个小婴儿呢。
任酮瞳仁动了动,似乎有些犹豫。
他将手搭在我的手背上,轻轻按了按,“我会保护好你,保证你的安全。”
我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可他同时用了力,将我的手紧紧按在他的手底下。我又气又委屈,“你那么喜欢小婴儿,你自己去。我没你那么喜欢他,我不去。而且,我和你想法不一样,我觉得双性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灵婆插话,“他阳气太重,喝了太yīn_shuǐ,才能进入阴间,根本没有办法进入女魂弄出的幻境里头。你阴气重,很容易就能进去。你身上阳气也正,不会被女魂迷惑,自然也容易从里面出来。我看你眉目清秀,印堂光明,福根慧根都很深厚,是长命百岁之相,绝不可能死在里头。”她帮着任酮的腔,可劲儿的忽悠着我。
我深呼吸口气,“我不去。”
任酮皱眉,微微眨了下眼睛,“你帮我这次,宁彩。”
“为什么?”我完全无法理解任酮。不理解他为什么执意要帮那个小婴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