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萧宜说话不紧不慢,条理清晰,喜欢掌控话语的走向,但并不强硬,时时考虑到对方的感受,做一些妥协。
与她交谈,即使话语权被她掌控,也是一种享受。
互相介绍完毕,祖萧宜先问我们忙不忙,得到我们不忙的回答后,她才细致的娓娓道来。
祖萧宜说:“我妈上个月去了,家里的东西都留给了我,祖家世代相传的地下室钥匙,也终于到了我的手上。不怕你们笑话,我一直惦记着这把钥匙,曾经还偷过,但被我妈发现,狠狠罚了我一顿。”
她似乎觉得自己这么放松的谈论往事,有些不妥,不好意思的朝我们笑笑,继续温声讲述,“我妈是得了急病去世的,所以没来得及告诉我地下室有什么东西。我以为地下室放着的应该是祖辈传下来的古董,在给我妈办完丧事之后,就直接去了地下室,想查看一下。”
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水,祖萧宜看着我们,“可当我打开地下室,却发现里面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当时我以为,是有人趁我忙着处理我妈的丧事,偷了家里的东西。我研究了锁和钥匙,又找来认识的人查探,发现最近没人进去过。”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也想不明白,祖家为什么要锁着一间空屋子,又为什么要当家人保管那把钥匙。我想,或许是有什么纪念意义,但到了我这一代,我妈没说,也就断了。我找了做工的人来,想把地下室扩充,弄成地下暖房,种些稀罕的花草。”
“从动工那天开始,家里就一直出事情。半夜,我半梦半醒当中,总感觉到胸口上背对着我坐着一个男人。我刚开始没把这些当回事儿,以为是身体太虚弱,产生了幻觉。”
“这种鬼压床的情况,很快便消失了,我便没有继续在意。可等地下室里的暖房建好后,家里古怪的事情越来越多。我每夜被鬼压床,听见男人在我耳边哭,曾妈则每晚都做梦被一个男人打,身上布满淤青。”
说道这些,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不愿意接受的事情,脸上消去了血色。
她轻抚了几下胸口,继续诉说,“上个星期,打扫花园的梁叔,满身是血死在了地下室。半个月前我就把地下室上了锁,还贴了从大师那里求来的符咒,钥匙我也放在了大师那里,地下室不该被打开才对。但梁叔却死在了里面,地下室的门也开着,锁被打开了。”
“我找来警察,警察鉴定梁叔是自杀。”
“梁叔肯定不会自杀,他儿媳妇刚生了小孙子,他这段时间都非常高兴,怎么可能自杀。”
祖萧宜认为梁书不可能自杀,所以她到处想办法,希望能查出真相。在道士和侦探查不出结果的情况下,她无奈找到杜好成那里,想鉴定一下她心理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她和杜好成聊了几句之后,杜好成说她精神上完全没有问题,并向她介绍了我们。
我对这个案子非常感兴趣,一把世代相传的钥匙,一间只有当家人能打开的空屋子,这里面肯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祖萧宜给的报酬非常丰厚,远超于我们暂定的收费标准。
任酮接下了这个生意,并让我先去探点,试探一下里面是否有鬼怪。
他们煞气重,不能直接进去,会打草惊蛇。
我非常愿意去探点,想查查祖家到底有什么秘密,是有冤鬼还是有妖精怪物,亦或者是活人作祟。
任酮突然唤了我一声,“宁彩。”
“啊?”我想的太投入,走神儿了。被任酮叫一声,回过神儿后,我发现大家都在看着我,表情都十分古怪。
“你在笑什么?”廖泽问我。
“笑?我没笑啊?”我纳闷的摸向嘴角,嘴角的弧度没什么变化。
廖泽说:“你刚才像是捡了金子一样。”
“不可能。”我否认。
祖萧宜温和着声音,说:“我家这件事情,确实挺可笑的,不怪她。”
我纳闷的瞅着廖泽,又看看路峰,完全记不起来我曾经笑过。我刚刚只是走了会儿神而已。
难道,在我走神的时候,兴奋从心底透到脸上来了?
任酮对祖萧宜解释,“她并不是笑你,她天生神经异常,很多时候的反应都和正常人有所区别。”
“我明白。”祖萧宜一副很理解的模样,对着我点点头,“做你们这行的,都非同寻常,自然有些平常人没有的举动。”
我想辩解,却被廖泽在后腰上掐了一把,疼的我呲牙咧嘴。
祖萧宜希望我今天就去她家,晚上正好可以帮她看看,家里究竟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我也想赶紧去。
一来我十分好奇,二来,我们现在手头紧张,非常缺钱,十分需要祖萧宜的这笔报酬。
任酮并没有让我直接跟着祖萧宜回去,祖萧宜有些失望。
祖萧宜离开后,我们合计了一番,才驱车去了祖萧宜留下的地址。
祖萧宜家在郊外,并非荒郊野外,而是房子之间相隔较远的别墅区。这些别墅,多是祖上基业,占地非常辽阔,有自己的花园和土地,可比拟古代的地主。
因为并非统一开发建筑,所以别墅建筑风格各异,有西方堡垒式建筑,有古香古色的大院儿,也有不知道是仿阿拉伯还是仿印度的三角尖顶建筑。
“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廖泽将车窗降下一半,艳羡的看着沿途路过的这些别墅。
我忍不住乐了,“等咱们发财了,也在这块儿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