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酮解开领口的口子,身体微微后仰,依靠在了沙发背上。
他微微垂着眼皮,嘴角勾着,残留着笑意。
我朝任酮凑凑,发现他左边眼角红了,红的有点儿不正常,像是被蚊虫咬过。
“你眼角怎么了?”我触摸他的眼角。
任酮瑟缩了一下,“嘶”了一声,“我爸打的。”
“因为我?”我弯腰从茶几下面拿出药箱,找到消肿的药,打开盖子,挑出一点儿,轻轻抹在任酮眼角。
任酮摇头,“他听枕边风听多了,想让我娶了苗如兰。”
我别别嘴角,“连你爸也喜欢苗如兰,看来她真的很讨人喜欢。”
“我爸?”任酮嘲讽的笑着,“只是听多了枕头风。”
我将药膏放回去,丧气的将脑袋依靠到他胳膊上,“对比苗如兰,我简直就像是蟑螂,谁都讨厌我。”
任酮捏着我的耳垂,轻轻揉着,“我喜欢你就够了。”
“那,等以后,咱们旅行结婚?”如果旅行结婚,就没有请不到亲戚的尴尬。
任酮点点头。
结婚这事儿,在这次偶然的情况下,真真正正的提上了议程。
任酮说要挑一个好日子,带我去民政局注册,成为法律上的夫妻。
我有点儿着急,恨不能赶紧去把那个红本领回来。但着急也没用,这事儿最终得任酮说了算。
时间跑的飞快,年尾这段时间,科里一共接了不到三个案子,都很轻易被破获。
眼看就要过年了,我们提前休了假。
年假三十天。
休假期间,如果科里来了案子,我们就轮流过去处理,权当值班。
我们的运气挺好,也可能犯罪分子们也想过个安乐年,所以直到大年二十九,我们也没接到案子。
任酮说好和我一块儿过年,我们提前准备好了年货,我还提议照着菜谱好好学习了半个月,只等大年三十晚上,大露一手。
到了大年三十早上,任酮被一个电话叫回了任家。苗凤英说任江源心脏病犯了,让任酮回去帮忙照顾任江源。
我猜任江源没犯心脏病,只是想逼着任酮回家过年。任酮估计也知道,所以并没有派小鬼探路,而是直接回了家。
他想带我去,我没答应。
这个时候我要是去了,纯粹给任江源添堵。要是真把任江源气病了,任酮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对这个事儿有个小疙瘩。
他爸和他关系再怎么疏远,也是他亲爸。亲情关系是割不断的。
他可以气任江源,但肯定不喜欢别人气任江源。(
不止他,谁都这样,都会在外人面前维护父母血亲,不希望任何人伤害他们。
所以我不能去,不能气着任江源,也不会给他们破坏我和任酮之间关系的机会。
从早晨等到晚上,任酮也没回来。
我给任酮打电话,那边关机了。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任酮也没开机。
我想找小鬼儿去探探消息,可在楼下溜达了一圈,也没找着半只小鬼,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和廖泽他们打电话问过年好的时候,我想从他们嘴里,探探任酮家里的消息。可他们比我还疑惑,反过来问我任酮是不是手机坏了,想通过我的电话和任酮拜个年。
任酮肯定是被任江源关在家里过年了。
看来,今年得我自己过年了。
我准备了一桌子的菜,本来想和任酮一块儿吃,两人过团圆年。可现在只剩下我自己了,吃什么都觉得没滋味。
吃了没两口,我就放下了筷子。
我盯着手机发呆,希望任酮能突然打来电话。
十一点半,电话响了。
但来电话的并不是任酮,而是杜好成。
他让我下楼,说要带我去海边看烟花。
我磨磨唧唧的下了楼,坐上杜好成的车子。
“如果我不是无无神论者,那我真应该去摆个摊算命。”杜好成心情极好,开了个玩笑。
我情绪很差,有气无力的问:“为什么?”
“我猜任酮会回任家过年,而你不会和他一块儿去,会留在任酮家。”杜好成朝我挤挤眼睛,“为了验证我猜的有没有错,我特意等到楼下,才给你打电话。”
杜好成很得意,笑的很畅快,“看,我猜的一点儿错都没有。”
“你厉害。要放古代,你准是做诸葛亮的材料。”我心不在焉的赞美着他。
杜好成抽出手,捏了下我的脸颊,“开心点,准备辞旧迎新。”
我强扯出一个笑。
杜好成故作不满,“你这笑还不如哭呢。”
“那我还是哭吧。”我还真想哭。
盼来盼去盼着和任酮一块儿过年,可最后一刻,任酮却不见了。
“辞旧迎新,应该开开心心的。”杜好成笑眯眯的侧头看了我一眼。
海边有不少人,都在盯着大屏幕上的时钟,等待着十二点的到来。
十分钟后,十二点了,新的一年开始,烟花齐放,所有人都在欢呼。
我跟着嚎了几声,嚎的和鬼哭似的。
杜好成被我嚎乐了,笑歪在车上,差点儿把下巴笑掉。
可能是他忘形的笑感染了我,我也忍不住咧起了嘴角,然后跟着他一块儿笑了起来。
笑够了,我们沿着海边溜达。
杜好成说着好思佳里有趣的事儿,我边听边回应,不时拿出手机看看,希望任酮能够打电话或者发个短信过来。
“回去吧,洗个热水澡,睡一觉,然后迎接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