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我是活着的,并且鲜活。
但渐渐的,我又有那么点儿不大肯定了,因为我发觉,我的记忆是断层的。很多年龄段的记忆,我都消失了,怎么也想不起来。
发生这种情况,除非我人格分裂。
但我可以肯定,我没有这方面的精神疾病。如果我有,那杜好成不可能发现不了。
“别胡思乱想。”任酮伸展开双腿,示意我坐过去。
我坐到任酮的大腿上,慢慢朝他怀里倒,直至全身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体上,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稳了下来。
任酮双手环绕住我,“宁彩,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
我心脏缩了缩,脑后凉了一瞬,以为他知道我和苗如兰见面的事情。但后头,他说到杜好成,我才放松下来。
他以为,我这么忐忑不安,是因为杜好成说了什么蛊惑我的话。
我虚应了任酮两声,脑袋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浓。
任酮突然问我:“如果,有一天,你报完了仇,你还留在这里么?”
我诧异的抬头,看向他,“当然,我要和你在一起。”
报了仇,我就没了别的心思,自然全心全意和任酮在一起。除非任酮有了什么变化,或者真的如同苗如兰所说的那样,他只是为了他爸,所以才敷衍着和我在一起。
否则,我绝对不会离开。
任酮凝视着我的眼睛,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不信我会留下来?你能不能把话说的透亮一点儿。”我真是弄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一副有话憋着不说的状态。
他这状态太让我糟心了,让我总是想怀疑他猜测他。
任酮叹了口气,很认真的看着我,“你不要信任何人的话,宁彩,除了我。”
我也想把所有的信任,都托付到他的手上。但是,他瞒了我太多的事情,让我根本不敢去信他。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
我咨询杜好成,我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断层。
杜好成说:“我也很奇怪这件事情。你没有任何精神疾病,记忆缺失的那些时间段,也并没有遭受重大刺激。”
“会不会是因为我爸妈的死,让我精神受到了刺激,连累到了之前的记忆?”
“有可能。”杜好成的声音有些空旷,“但也未必。我以前给你催眠,试图找出原因,但我发现你并没有因为你父母的死,受到太大的刺激。”
“换言之,你的记忆缺失,和你父母的死,也许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人的思维太复杂,我也只是摸到了皮毛,并不能下论断。你如果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靠你自己。”
“自我催眠?”
杜好成在电话对面轻笑,“当然不是,是找到真相。你可以找以前的同学和朋友,问问那段时间你都做过什么,这也许可以找到你记忆缺失的原因。”
我挂上电话之后,就愣了。
因为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到底有哪些同学,又有哪些朋友。这感觉很奇怪,好似知道那些人是我的同学和朋友,但是仔细想想,却又偏偏一个都辨认不出来。
“我可能老年痴呆了。”我担心的瞅着任酮。
任酮敲了下我的脑袋,“你又乱想什么。”
“真的。”我很认真的瞅着任酮,“我已经完全记不起来我以前那些同学和朋友。怎么说呢,这感觉很怪,我知道他们都是谁,但是仔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时间太长了,你忘了。”
“不是,反正很奇怪。”我摸着脑袋,搞不明白我脑袋到底是怎么了。
这感觉就像是高度近视,远看着朦胧中感觉认识这个人,但是想仔细看,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对方的五官。
也许是被我唠叨烦了,任酮开始重视我的老年痴呆症状。
他带我去欧博士那里检查。
之后,瞅着休假,他带我上了飞机。
我们下了飞机就打了出租车,一路来到昆仑山下。
昆仑上,是隐士们的清修的地方。
这里有道士有和尚,也有想逃避世俗纯净心灵的红尘清修客。
“这里头,有能治好我的?”我拉住任酮后一摆,借着劲儿,窜上了小陡坡。
任酮回手,握住我的手,低应了一声。
从下午爬到傍晚,天黑前,我们总算到达了目的地,一个石头屋子。
石头屋子十分简陋,建筑在悬崖边的平台上。任酮粗粗和我解说了一下,说这屋子,姜子牙曾经住过。
姜子牙住过的地方,必然灵气十足。
此时住在这里的人,也必然和姜子牙一样,有着不俗的能力。
我们到石屋门前不久,木门便从里面推开,一位仙气十足的清隽老道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重明道长。”任酮很恭敬的向老道士问好。
我也紧跟着问好。
重明道长看着很有仙气,但举手投足,并不拘泥于那些礼数,而是十分随和,甚至,略微有些玩世不恭的粗俗劲儿。
有点儿,周伯通的味儿。
重明道长对着我摇摇头,看向任酮,“你想留下她?”
“嗯。”任酮紧了紧手,握的我手骨有些疼。
“这很困难。”
“我知道。”任酮眼神很坚定。
我不明白他们谈的是什么,因为他们谈话的一开始,就是重明道长那句问话。
重明道长摇摇头,“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
任酮想要恳求。
重明道长举起手,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