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应激反应,回头甩我一巴掌,怎么办?”我以前没催眠过别人,怕催眠不成,反而把人给激怒了。
绝大多数人,在耳边出现炸喊的时候,脑袋会暂时空白几秒钟,身体也会僵硬无动作。这部分人,很容易就被引入催眠状态中。
但有一小部分人,在耳边出现炸喊的时候,即使脑袋空白,身体也会出现条件反射的动作。他们会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似的,对着炸喊的人朝死里打。
就好像,有的人见鬼了,在高度恐惧下,会腿软骨酥,要么逃走,要么昏迷。
但有的人,尽管一样恐惧到了极点,但是他们却会冲上去打鬼,什么时候把鬼打跑,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停止殴打。
“不会,你要相信自己。”杜好成就好似某类领导上身似的,鼓励着我,希望我去放手一试。
我挺想试试的,但我又怕弄巧成拙。
在杜好成一而再的鼓励下,我决定去试试。
去试之前,我做好了心理建设,如果不成功,大不了我被揍一顿。我觉得,以我现在的身手,应该不会被打的太惨烈,只会在身体局部出现几块淤青。
我鬼鬼祟祟盯着小屯,在小屯去厕所的时候,跟了上去。
小屯开厕间门的一瞬间,我悄无声息滑到她身后,对着她右耳,大喝了一声。 [
“小屯。”她身影坚硬了一瞬,我以为她大脑是空白的,想借此赶紧催眠她。
我刚说了三个字,小屯就陡然打断我。
她突的别过头,朝我灿烂笑着,“宁彩,你可真是太好玩了。”
“啊?”我惊讶的看着她。
“你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喜欢在背后吓人啊。”小屯笑嘻嘻的歪了下脑袋,“刚才可吓了我一跳,幸亏我听出是你的声音,要不然,我肯定得尖叫出来。”
小屯的反应,完全超出了我预料之外,我差点儿接不下话。
僵硬着点点头,我结巴着回应小屯,“是,是啊,昨天看电视上有这么闹着玩的,我今天就像找你闹着玩。”
“没想到,失败了吧?哈哈哈。”小屯俏皮的皱着小鼻子,古灵精怪的转动着眼珠,“我胆子可是非常非常大的。”
她挥舞着胳膊,夸张的比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形,“我胆子有这么大。”
“你胆子真大。”我夸赞的有些干巴。
小屯得意的说:“我敢一个人睡凶宅呢。可惜我没见到鬼,真是太可惜了。 [
“你不是要去厕所吗?你赶紧去吧,我出去了。”我生硬的搬出借口,不想继续和她谈话。
小屯像是突然惊醒过来似的,“哎呦”一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差点儿忘了呢。那我去了,有时候我找你聊凶宅的事儿。”
“好,你去吧。”我敷衍的朝她摆手,掉转头,匆匆离开厕所。
杜好成在我办公桌那里,正抻着脖子,笑意盈盈的看着我,仿佛在等着我凯旋的好消息似的。
我耷拉下肩膀,垂头丧气的走回办公桌前,拉过椅子,一屁股锤了下去。
“我就说我不行么,我完全失败了。”
杜好成好奇的问我:“哪个关节失败的?”
“我在她耳边大喝了一声,她身体僵了一下,我还以为她现在大脑空白,正想趁机对她催眠。可没想到,她突然转过笑,笑着说我在和她闹着玩。”
杜好成“咦”了一声,“她的反应很不平常。”
“肯定是我技术不行。”我头一次催眠,肯定技术上有问题,所以才导致催眠失败。
杜好成却不这么认为。
他认定,我具备催眠他人的能力,虽然我的技术生涩不精深,但暴力催眠一个普通人,是完全可以的。
“你说的对,她有古怪。”杜好成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他认同我之前的看法,认为小屯确实有古怪。
他认为,小屯会有如此反常的表现,原因有两种。一种是小屯匮乏感情,天生冷血,所以对恐惧的感知力非常低下;另一种是,小屯拥有超乎寻常的坚强意志和精神,相当于超人似的,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有恐惧的情绪产生。
“小屯看起来,感情挺丰富的。”我思索着,“她也不可能是个超人。”
“回头,我帮你试试她。”杜好成摸了两把我的脑袋。
任酮正好从办公室出来,看见杜好成摸我脑袋,脸色立马就黑了,大驴脸耷拉二尺长,就好似谁欠了他巨额款项似的。
看他这黑脸模样,肯定是吃醋杜好成和我太亲近了。
我将椅子滑开,离杜好成远一些,然后喜滋滋的用目光迎接任酮。
任酮朝我们这边走,看起来像是要叫我去做什么事儿。
我满怀期待,等着任酮召唤我。
可任酮出声叫的,却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杜好成的。
他把杜好成叫办公室去了。
梁倩媚在对面,用鼻子囔囔着,哼笑了两声。
我屏蔽她的声音,不和感情方面的手下败将计较。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杜好成和任酮前后脚从办公室出来。
他们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针锋相对,反而相谈甚欢,俨然公事上的好搭档。
杜好成遥遥向我打了个招呼,朝我摆摆手,就匆匆离开了。临走,他和任酮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但总觉得和我有点儿关系,因为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瞟了我一眼。
下班回家途中,我问起任酮。
“他说了你催眠小屯的事情。”任酮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