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之前,廖泽给我看过一张照片,想邀请我去照片上那地方探险。”我挪到廖泽的位置,打开他的电脑,“那张照片上的怨气非常重。”
杜凯把脸凑过来,眉头皱在一起,像是硬绑在一块儿的树根似的。
他耷拉着眼皮子,眉毛一个低八字,一个高八字。
思索着吸了口气,他问我:“你的意思是,廖泽去了照片上的地方,在那里遇到了危险,给我们拨打了电话求救?”
我点点头,“他当时对这个照片上的地方很感兴趣,一劲儿忽悠我和他一块儿去,说那里有宝物。”
找到廖泽临时储存在桌面文件夹里的照片,我将照片打开,放到最大,指给杜凯以及转到我身后的路峰和韩宇斌看。
照片拍的十分模糊,只能看见两排从左下朝右上越来越小的黄绿蓝色光点。光点周围的一切,都黑乎乎影幢幢,非常不清晰,无法用肉眼分辨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照片上的这些小光点,像是用镜头上糊了糖水的照相机拍摄出来的,模糊,边缘带着蓝绿黄色的光晕,唯有中心一点是白色的。
那点白色很羸弱,像是鱼被煮熟后的眼睛,透着股诡异的沉死气。
“这照片上怎么这么重的怨气?”路峰惊诧的俯下身,将脸凑到电脑屏幕前。
我朝旁边滑动椅子,将廖泽电脑面前的位置,让出来。
路峰和杜凯同时凑过去,对着电脑上的照片研究。
杜凯自语着,“之前我听你和廖泽争来争去,我以为你们是在闹着玩,就没寻思看照片。早知道这么重的怨气,我那会儿看一眼就好了。”
韩宇斌握住我椅子后背,将我的椅子朝后拖了半米。他转到我椅子后头,双手拄在椅背上,很肯定的对大家说:“照片里的地方,是寒关。”
我侧过头,看向韩宇斌。
韩宇斌低头给了我一个浅笑,抬头看向照片,说:“我老家在寒关。”
他将寒关的来历,以及在那里发生过的蹊跷事,详细的讲给我们听。
寒关,宋朝时期叫寒元关,由含冤两个字演化而出,演化成了寒元关。后期,当地人觉得寒元两字实在不吉利,就改成了寒关。
寒关不是悬崖不是山,是一条像黄河一样的宽流大河,水势平稳,波流不息。
宋朝时期,金兵曾想走捷径,渡过这条河,侵入大宋。
在金兵到达寒关之前,一位自以为窥破天机的半吊子道士,找到驻扎此地附近的宋朝军队,给军队领导出了一条能够全歼金兵的妙计。
道士危言耸听,说如果不按照他的办法去做,那么,一旦金兵从这条河过来,肯定会长驱直入,一路势如破竹,攻入大宋都朝,占领大宋。
军队领导在道士几招烧纸招风的小道法忽悠下,信了道士的话,对士兵下令,按照道士说的办法行动。
他们抓来住在寒关附近的七百七十七位老百姓,将他们四肢砍掉,胯部削尖,做成人鱼。随后,他们命令士兵,将这些人鱼,削尖的胯部朝下,栽进河水里。
士兵们,七人一排,走三步,栽一个人鱼到水里,等到了对岸,正好栽完所有的人鱼。
这些人鱼栽到水里之后,腰部以上的部分,全都浮在水面之上,水下的部分,像是被什么囚缚住了似的,任河水动荡不安,他们却纹丝不动。
道士召唤到了对岸的那些士兵,泅水回来。
等士兵们全部回岸之后,道士做法,闪电从半空不停劈下,一下下劈在那些人鱼头上。那些已经死在剧痛中的人鱼,在被闪电劈打过后,竟然一个个都睁开了眼睛,又活了过来,并齐齐发出痛苦的嘶鸣。
嘶鸣声持续时间很短。
闪电消失的一刹那,嘶鸣声也瞬间消失。那些人鱼,则由血肉变化成了木头,融合成了一条横跨河水两端的木桥。
金兵行进到寒关这里,见到木桥,并没有感到奇怪,以为这是宋朝百姓平时过河用的。
一万两千人的金兵,分两排,上了桥。他们走到半截,桥上弥漫起了浓雾,让他们看不清前后的路。
他们只能一直走,一直朝前走。
等所有金兵都上了桥,桥带着金兵,消失在了浓雾里头,从此再无踪影。
后来,有人曾在七月七牛郎织女相会的那天晚上,看见过那座桥,以及桥上那隐隐约约的光点。
也有人照下过照片,不过,这些看到桥和照过照片的人,都很快横死,死于冤魂索命。
我咋舌,问韩宇斌,“那些金兵哪里去了?”
韩宇斌摇头,“不知道,只有那个道士知道。”
“那个道士呢?”杜凯也好奇心浓重。
韩宇斌说:“金兵和桥消失后,道士就七窍流血死了。”
“报应。”路峰摸着下巴,别着嘴角,咂了下嘴。
我和杜凯认为,廖泽休假那几天,肯定去过寒关,也肯定看见了那座桥。以廖裕他绝对会上桥。
如果廖泽上了桥,那他现在凶多吉少。
路峰持否定意见。
他始终认为,廖泽不会没事儿瞎折腾,跑去寒关那里。
我琢磨,推测,“那天,廖泽很肯定的告诉我,那地方有异宝。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有人告诉廖泽,那地方有宝物,引起廖泽的兴趣。然后,他们两个人,或者几个人,就趁着廖泽休假,一块儿去了寒关,找到了那座桥。”
“鱼桥。”韩宇斌插话,“寒关附近的人,称那座桥为鱼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