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基础都从亲嘴上奠定下来了,等于给爱情的房子打下了地基,下一步就该顺理成章盖房子。
可任酮不这么做。
任酮不盖房子,对打好的地基视若无睹。他掏出合同,说要重新考虑合同协议上的部分。
我懒得和他在这铁板钉钉的事儿上墨迹来墨迹去,用一句话下结论,“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
任酮这回没反驳我,他轻笑一声,将我搂在了怀里。
拍拍我的胳膊,任酮将下巴抵在我头顶上揉动了两下,“睡吧,明天还要去抓给你寄东西的人。”
估计那三只鬼,已经循着人味儿,找到寄信人了,我猜测着。
我的猜测错误。
三只鬼根本没回来找任酮,一去不复返了。
任酮让韩宇斌查询他们的位置,韩宇斌却完全查不到他们的阴气。
三只鬼消失了,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寄信给我的那个人,该不会真的会蛊术吧?”我很担心这个,因为蛊术实在防不胜防。一根发丝,一根汗毛,一个蚊子眼睛大小的伤口,都会成为下蛊的引口。
任酮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不是蛊术。”
韩宇斌与任酮的看法一致,“不是蛊术。”
“那是什么?”我手机响了,是杜好成打开的,我让他直接来科里,不用去咖啡厅。
任酮看我一眼,眼神没有以往那么阴沉,虽然也透着不满,但比以往可轻微多了。
我朝他嘿嘿两声,然后凑到他身边,“他对精神病这方面特别有研究,说不准能从送来的那堆东西里面,找到什么隐藏的指示之类的。”
韩宇斌目光在我和任酮之间打转,着重多看了我几眼。他的眼神古古怪怪的,估计已经看出我和任酮之间的关系不一样了。
我朝韩宇斌眨眨眼睛,用眼神告诉他,我已经拿下了任酮。
杜好成熟门熟路的来到了任酮办公室,不等我说话,他惊讶的咦了一声,“宁彩,你恋爱了?”
他果然不愧是精神病专家,眼神特别锐利,一打眼就能看出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不能像蜗牛那样看到自己的脸。但我肯定,我现在特别容光焕发,如同任何一个热恋期的女人一样。
杜好成看向任酮,问我:“和任酮?”
我咧嘴乐,“当然。”
那还用说么,明摆着就是任酮了。
杜好成没说什么,和韩宇斌一样,多看了我几眼,那眼神也古古怪怪的,让我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的。
“寄给你的那些东西呢?”杜好成问我。(
我侧过身,将身后的桌子全部展露到杜好成面前,“都在这里。”
杜好成将这些东西,按照时间和多寡排成一列。他对血鸡毛没有任何兴趣,目光只是粗粗从上面掠过。对那张铅笔画,他却十分有兴趣,拿起来对着灯的位置,看了有两三分钟。
我凑过去,“你看出里头猫腻了吗?我横看竖看,怎么也看不出来。”
杜好成将纸举到我面前,手指在铅笔乱团上画着,“你仔细看,这些地方的颜色比其他地方浅一些。”
眯着眼睛瞅着他手指尖划过的位置,我看出来了,还真是,他指的那些地方,铅笔的颜色,确实比别的地方浅。这个深浅对比,在审讯室里的强光灯下,能稍稍有所显示,如果是在外面,绝对看不出来。
浅色的铅笔图案,是个杀字。
杜好成说:“他很愤怒,想杀了你。”
我点点头。
杜好成拿起玻璃球,明白里面是胎盘的时候,惊愣了一下。
“怎么了?”
杜好成将玻璃球小心翼翼的放到桌面上,拿起雕塑观察着,看了下面插着的八根针后,目光沉沉的看向任酮,“他想让宁彩给他生一个孩子,想杀的人,不是宁彩,是你。”
我愣住了。
任酮皱眉,明摆着不相信杜好成的话。
我也不信,因为这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指向的是我。大肚子雕塑女人下面插的八根针,胎盘,铅笔画,还有那些骂我的肮脏句子,都是指向我的。
杜好成说:“精神病患者的思维,和我们正常人的思维不同。我们认为是正的,在他们那里,常常会被认为是反的。”拿起玻璃球,杜好成用掌心托着,举到我面前,“你看,他将胎盘用玻璃球密封,封的这么好这么漂亮。他是想告诉你,他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让你给他生个孩子。”
拿起雕塑,杜好成扯扯针后面的红线,“他用针从四面八方封住这个泥塑的下体,是希望你的身体能够拒绝所有男人。红线,代表他的愤怒,以及想要吓退进入你身体的男人。那些咒骂你的话,是对你的警告,希望你能够保持贞洁,等他接你离开。”
“你越说,我越觉得像是下蛊。”我不赞同杜好成的推测,我觉得更像是某种蛊术。
杜好成将泥塑女人放到桌子上,对我摇摇头,“我是无神论者。”
我知道他是无神论者,而且是个特别执拗的无神论者,即使亲眼见过鬼,也坚定不移的认为那是幻视。
任酮问杜好成,“你能不能根据这些,侧写出寄信人的形象。”
杜好成回答:“我尽量。”
这回他没钦点我为画手,而是按照任酮的安排,与专门做罪犯心理画像的人员合作。他们花费了半个多小时,在电脑上绘制出了一个男人的头像。
确切的说,是个半男半女的头像。以鼻子尖为中线,头像的上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