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抽出胳膊,但任酮握的很紧,我根本抽不动。
“任酮,我知道,你觉得我的感情对你来说是一种麻烦,因为你打心底里就没看得起我。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是你从警察局把我带出来,是你安排了我的生活。在你的眼里,我始终是低你一等的,得按照你的意愿过生活。”
“宁彩。”任酮低唤了我一声。
我拒绝听任酮下面的话,“我不想听你说话,我太难受了。”
任酮松开了我的胳膊,他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有说出话来。他不说,或许是因为他不想说,也或许是因为他无话可说。
根源只有一个,因为他不爱我。
我的感情道路太过曲折,甚至没有开始,就已经有了结束的迹象。这让我深刻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值得别人去爱。
可我又想,我总归是比苗如兰要好的,起码在执着和忠诚这一方面,我是超越她的。
至于美貌,我确实没有办法和她相比。她天生一朵娇花,而我是野草或荆棘,我没有办法达到她的精致,就如同她没有办法像我一样执着。
我转过身,加快脚步朝外面走。
走到门口,我的手刚碰到门把手,任酮追了上来。他将手压在我的手背上,制止我打开门。
“宁彩。”任酮低低叹息了一声,“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想把你推给杜好成,我只是疑惑你们的关系而已。”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用力抿了下嘴唇,才继续说了下去,“你和杜好成那么默契,我很不舒服。”
“宁彩,我从没有低看你。如果我低看你,我不会把你带回家。我安排你的生活,是因为我欣赏你的能力。我掌控欲很强,所以才管着你。”
我的心刚刚碎裂成了一块块,可任酮只几句话,就让我碎成一块块的心粘合成了肥厚的土壤,并在土壤中快速开出了一朵名为爱情希望的小花儿。
“你该不会是?”我小心翼翼的瞄着他。
难道他是在吃醋?
误以为我和杜好成有默契,所以吃醋?
任酮微皱着眉头,眼色沉的厉害,里面沉淀着一些纠结的东西。他微微侧了下头,眼里闪过一瞬疑惑,“因为我的控制欲在作祟,你没有错。”
我有些失望。
刚刚萌芽的爱情小种子,又颓靡的缩了回去。
“不过,我们是不可能的,宁彩。”任酮又说。
我爱情的小种子,瞬间裂口了,差点儿就两半了。
“我不会放弃。”我有一肚子长篇大论,想抨击他不试试就认为不可能的这种心态,想抨击他从不试着了解我,想抨击他很多很多。但是,最后,离开我嘴的,只有一句话,我不会放弃。
我不可能放弃。
有些人的感情是烟火,绚烂到极致,但转瞬即逝。
我的爱情是苦行僧,需要经历一个艰难曲折的过程。
我宁愿熬过刚开始的不可能,来追求永生相守,也不要追求绚烂的一瞬,过后背对背过完各自的人生。
任酮看着我。
我看不懂他的眼神。
看不懂他眼里的那些深沉的东西,是在厌烦我的执着,还是在期待些什么。
或许,他也是矛盾的。
不管他怎么想。
反正我只要勇往直前,就好。
任酮无奈的拍了下我的额头,手掌搭在我的额头上,用力按了一下,随后,替我打开了门。
“好好查案。”他头一次这样柔和的叮嘱我。
我有些不适应他这样的音调,这不像他能对我发出来的声音,不像他会对我说出口的话。
在任酮办公室这短短几十分钟,我的心情大起大落,现在心脏里面充斥着一股奇怪的怅然情绪,像是塞满了虚软的棉花,又像是塞满了冰凉的云朵。
廖泽招呼我,“宁彩,要不要和我一块儿去看尸体。”
我摇头,“我不去。”
惊讶的盯着我的眼睛,廖泽大踏步来到我面前,扒拉我的眼皮子看,“怎么了?这眼睛怎么进去一趟红成这样儿了?犯错挨训了?”
“没,刚才眼睛痒,我搓的。”我否认刚刚哭过。
把廖泽的手从眼皮上扯下来,我朝后退一步,“眼皮差点儿被你扯掉了。”
廖泽右手握着左胳膊肘儿,左手摸索着下巴,研究着我,“我看不像是搓的,肯定哭了。”
这种调侃我的场面,杜凯从来不放过。刚刚他一直在那边探头瞪眼的观望,这会儿总算是抓住话梢儿了,赶紧插声,“是,绝对是哭了。这是怎么了?宁彩犯什么错了?”
我远离这两个喜欢拿我打趣的八卦贩子,别身闷头朝厕所走,“我去洗脸。”
廖泽在后面招呼我,“我去和任酮说一声,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尸体解剖。”
不等我回头拒绝,他就一溜烟的进了任酮办公室,速度比见了火的兔子还要快。
如果没有杜好成这码事儿,估计任酮不会让我跟着廖泽去看尸体解剖,任酮会亲自带着我。
可现在,任酮同意了让廖泽带我去看尸体解剖,并给了我们布置了任务,让我们从尸体上找出脓血中字母和那只多余的右脚之间的关系。
肤浅的关系,就是那只字母就代表那只右脚。深沉拐弯的关系,暂时我还想不到,因为我的大脑现在是空空荡荡的,刚才在任酮办公室被耗空了。
感情误事。
确实如此。
我现在就是。
被感情折腾的脑袋空白,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