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任酮之前,我很忐忑,怕他会训我。
可在看到任酮的那一瞬间,我那些忐忑不安全都丢到了一边,心里脑里只剩下了委屈,特别特别大的委屈。
我嗓子像是被一个痞块儿哽住了,噎的我喉咙又疼又酸,眼睛鼻子也酸的厉害。
任酮声音有些沙哑,脸色很不好看,眼底隐隐发青,白眼珠上纠结着很多红血丝。
他皱眉对我说:“过来。”
我一步一步的朝任酮面前走,但我心里却恨不能扑过去,扑到他身上,嗷嗷大哭一场,然后倾诉我之前遭受的惊吓和心里的委屈。
我甚至想无理取闹的埋怨任酮,想埋怨他为什么不及时来救我,我明明一直在心里叫着他的名字,他应该及时赶来才对。
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乖乖的走到他面前。
我垂着脸,不敢看任酮。不是因为我怕他,是因为我现在一抬头,看见他的脸,就肯定会哭出来。
不知不觉中,我早就把他当成了依靠,当成了唯一可以依赖的人。所以我在韩宇斌面前能够保持平静,在他面前却不可以。
“你。”任酮说了个你字,便停了下来,并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我能感觉到他在压抑着情绪。
“走吧。”他声音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无奈劲儿,拉住我的胳膊,带着我朝前走。
以往任酮和我走在一起,从不照顾我的小短腿。但这次,他步子放的很慢,刻意的把走路的速度缓下来,让我能跟上他的脚步。
以前,他总是不会说好听的话,常常让我感觉到他在利用我。
但是,此时此刻,那些都变的微不足道。
我沉浸在感动里,眼里心里蓄满泪水,无法言语。
任酮并没有带我到科里,而是带我回了家。他把审问骷髅们的工作交给了韩宇斌和路峰几个人,便带我回来了。
进家门之后,任酮让我进去洗澡。
等我洗完澡出来,他已经把饭做好了。他下的速冻水饺,拌了个蒜泥黄瓜,特别简单的一顿饭。
我在看见饭菜的一刹那,眼泪就下来了,止也止不住。
任酮板着脸,声音并不柔和,训斥着我,“你还有脸哭,赶紧过来吃饭。”
我走到桌边,拉出凳子,坐了下来。
低着头,我盯着眼前的饺子掉眼泪,嗓子哽的厉害,根本吃不下去。
“吃饭。”任酮敲了下桌子。
我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抬头看向任酮,哽着声音叫着他的名字,“任酮。”
“哭什么,都回来了还哭什么。”任酮皱着眉,眼里却并没有不耐烦的情绪。
我哽咽着,眼泪像下大雨似的,不停的朝外流,“对不起。”
任酮把筷子放下来,呼出一口气,“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吃一次亏长一个教训,下次再遇到这种东西,一定要避开。”
“我知道了。”我吸吸鼻子。
任酮抽了几张面巾纸给我,“去,去厕所好好洗洗脸和你的鼻子,洗好了再出来吃饭。”
“哦。”我顺从的点点头,接过面巾纸,低着头去了厕所。
洗了好长时间,我的眼泪才停了下来。擦干净脸,顶着两个红肿的眼皮子和一个红鼻头,我回到了餐桌上。
速冻饺子是芹菜肉的,放的时间太长,饺子有些地方都黏糊到了一块儿。但我一口一口仔细吃着,觉得这是自从我爸妈死后,这几年来,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我珍惜的吃着饺子,几乎舍不得吃完它们。
吃完饭后,任酮让我进去休息,他去把碗筷给刷了。
从厨房忙完出来,看见我在沙发上坐着,任酮皱眉看了眼我的卧室门,转头问我:“怎么不进去睡觉?”
“不困。”我眨了眨眼睛,眼里有些发酸发涩。虽然我很困,眼睛也很疲累,但我却并不想进去睡觉。我想多和任酮呆一会儿,不舍得就这么睡过去。
“进去睡。”任酮语气有些严厉,“你眼睛都红了,还说不困。”
我咬着下嘴唇,缓缓站起来,然后试探性的询问任酮,“你也没睡是不是?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说完,我赶紧解释,“就是躺在一起睡觉。”
半秒钟后,我又蚊子嗡嗡似的加了一句,“我害怕。”
任酮好半天没出声,我以为他这是在沉默的拒绝我。
咬了咬嘴唇,我低着脑袋朝屋里走。
在我离卧室门四五步远的时候,任酮说话了,“去我屋。”
我心脏里面突的一别,紧接着,砰砰砰砰像是炸开一堆鞭炮似的跳的又快又响。我有种气血不足的感觉,像是喝了一罐热汤,热气熏的我脑袋发晕,心里发颤。
“去漱口。”在我快要迈进任酮卧室里的时候,任酮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我赶紧转身,几乎同手同脚的窜进了厕所。
在厕所里,我仔仔细细刷了一遍牙,然后用牙线挨个儿牙缝细细折腾了一遍,猛灌了两次漱口水,将嘴里弄的充满薄荷的香味儿,我才满意的走了出去。
一出门,任酮就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盯着我。
“在厕所这么久干什么呢?”任酮问我。
我摇摇头,“没什么。”随后,我一溜小跑,窜进了任酮屋里。
任酮屋的床单枕头被子都是黑色,和他的气质很般配。
走到床前,我有点儿近乡情怯的感觉,扯着背子一角,停了好一会儿,才发着虚的掀开了被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