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笑云的尸骨在床底下,地点不算太隐蔽。而其他五位的尸骨,埋藏的地点却十分难找。因为我能看见人头骨,所以找人头骨这事儿就完全交到了我手上。
进到失踪人家里之后,我就和猎狗似的,上窜下跳左查右找,边边角角都不放过,放满东西的犄角旮旯我也要扒拉开看一看,任何地方都不遗漏。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地毯式的搜索下,在洗手间、院子边角、厨房、沙发底下、以及门旁边的月季花底下,发现了人头骨的踪迹。
那些人头骨,像是故意在等着我似的,每当我看到它们,它们就会同时用脸上的黑窟窿对着我,然后又转瞬即逝。
搜查工作是我的,挖掘的工作就交给了纸人。
我们必须赶在一点之前,将所有的骨头都挖出来,一旦过了这个时间,纸人会失去效用。
紧赶慢赶,在紧卡一点的时候,纸人总算完成了工作。
有两具尸骨已经被人骨阵吸收了,我们只弄到了四具,而且残缺不全。
一点整,两个纸人在月光下,快速融化,就像是被強火炙烤的冰激凌,很快化成了两滩水,跌落在地上。
那两滩水并没有在地上滞留多久,短短几秒钟,缩成了豆粒大,紧接着,“啪”的一声,像是烧死了一只小甲壳虫似的,豆粒大的两滴水化成两股烟儿,消失了。
“走。”任酮招呼我。
我提着尸骨,快速冲到他身后,惋惜的对他说:“可惜了,那两个纸人又能干长的也不错,如果能留下来办事儿就好了。”
任酮冷瞥我一眼,拉开车门,用眼神命令我赶紧把骨头送到后车厢。
“这味儿可真难闻。”因为手套被骨头戳碎了,后头我都是直接用手在捡骨头,弄了一手怪味儿。
像是在手里捏碎过臭虫然后用香皂洗手,香皂与臭虫遗留下来的淡臭味,混合的味道。
“回去我们干什么啊?”我问任酮。
任酮说:“睡觉。”
“这些骨头呢?”
“放客厅。”
我觉得把尸骨放客厅不好。这些尸骨虽然没了灵魂附着,但是说不准被四处游荡的灵体碰上了,就被激发成了精。
我同任酮商量,“要不,我们把这些骨头放到科里,然后再回家?”
“不放客厅可以。”任酮没听我的建议,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那放哪里?”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放你屋里。”任酮恶劣的朝我勾起了嘴角。
任酮只是逗我玩,尸骨并没有放我屋里,也没有放到客厅,因为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将客厅的位置占了,而且死赖着不走。
不速之客是苗如兰,深更半夜窝在任酮家门前,可怜的像是条被主人遗弃的贵宾狗。
任酮原本不想搭理苗如兰,但苗如兰把着任酮不放手,硬是跟着任酮进了家。她进去之后,还坏心眼的用脚后跟推了下门,差点儿把我给关在门外。
我很气闷,很想朝着苗如兰的屁股来一脚。可我没敢这么做,因为任酮两眼和两个车前灯似的,明晃晃的瞅着我,监视着我的行为。
我知道他是想看着我整理好尸骨,但因为苗如兰的存在,让我心里特别不爽,总觉得他是为了苗如兰才这么盯着我。
等我把尸骨放进了小隔间,任酮命令我,“收拾收拾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我不困。”我现在贼清醒,一点儿都不想睡觉。我想蹲守在客厅,看看苗如兰究竟要干什么,为什么半夜三更跑过来,而且还厚脸皮的窝在沙发上抽泣。
要不是知道任酮早就和她撇清关系,我肯定会以为任酮伤害了苗如兰。
“不困也要睡。”任酮威严的瞅着我,一副旧式大家长的做派。
我揉揉鼻头,屈服在他的命令之下,闷着一股气洗了个战斗澡,然后窝进了房间。
门我故意没关严实,这样我就可以偷听任酮和苗如兰的谈话。
任酮和苗如兰挺有默契,在我没进房间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站着,一个窝着头一直抽泣,都不说话。
可等我门一关,苗如兰立刻就拉开了话匣子。
她哽咽着对任酮说:“任酮,我要离婚了,我忘不了你。我决定离婚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任酮。”
我耳朵一竖,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苗如兰半夜三更跑过来,是来求复合的。我还以为她遇上了妖魔鬼怪,所以来找任酮帮忙处理呢。
太不要脸了。
她真的太不要脸了。
看着脸皮挺薄的,实际千层厚,比纳的千层底都要厚上几十倍。
“你离婚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任酮回答的十分冷酷,听的我一阵爽快,恨不能冲出去朝他鼓鼓掌。
苗如兰抽泣的声音大了几分,哽咽着说:“任酮,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当初离开你,我也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因为缺乏安全感就放弃这段对我来说比生命还重要的感情。任酮,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你给我这次机会,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任酮,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就算我结婚了,我也没有办法忘记你。我很想忘了你,很想很想,但是我忘不掉,我的脑里心里全都是你。当我知道你让宁彩住进来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碎了,我心里痛的一夜一夜睡不着。任酮,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听的胃里一阵阵翻腾,鸡皮疙瘩此起彼伏。
苗如兰简直就像是八点档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