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明有一儿两女,均已成家,两个女儿都嫁去了外省,儿子早年在工地上出了事故,媳妇改嫁了,留下了一个不到六岁的孙子跟着肖天明老夫妻俩。
肖天明老两口都是将近六十岁的人了,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喂些在整个边陵县都挺有名气的风岩乌骨鸡,拿鸡和鸡蛋去场镇上换钱。
前两天,乡信用社的主任庞仕君,交代了肖天明,带三只乌骨鸡去,好像是要招待县联社下来检查工作的一个副主任,还特意让肖天明把鸡杀了打理干净拿过去。
可昨天肖天明把鸡带过去时,庞仕君却不要了,据说是县联社的那个副主任,临时有事不来了。
肖天明可不依了,鸡都杀死了,庞仕君不要,还卖给谁去?带回家自己吃,老两口吃不了三只鸡不说,关键是舍不得吃啊,三只乌骨鸡,那可是三百多块钱!
肖天明跟庞仕君理论起来,庞仕君反诬肖天明带着死鸡去信用社,让他冲了晦气,后来双方火气越来越大,庞仕君还把话扯到了肖天明死去的儿子身上。
肖天明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英年早逝,一直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痛,庞仕君言语中辱及已经长眠地下的儿子,肖天明怒不可遏,跟庞仕君动起了手。
别看肖天明年事已高,但他经常从事体力劳动,庞仕君虽然比肖天明年轻了二十来岁,但论武力值他还真跟肖天明不在一个层次。
当然,肖天明愤怒归愤怒,也没对庞仕君下重手,在肖天明看来,庞仕君终究是国家工作人员,是官。
可庞仕君忍不了这口气啊,堂堂信用社主任,在乌河乡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叫一个泥腿子给打了,这叫他颜面何存?
跟肖天明在近身肉搏战中略吃了点亏的庞仕君,一个电话打到了派出所,不到三分钟,派出所一位姓骆的民警就赶到了信用社。
有事情找警-察叔叔,这没什么不对,但这位警-察叔叔什么情况都不问,抡起警棍就对肖天明下狠手,这就说不过去了。
肖天明未必就单挑不过姓骆的民警,但他不敢还手啊,人家代表的是国家机构,肖天明读书不多,但他也知道,跟警-察动手就是袭警,这个罪名扣下来,无权无势的他,绝逼就是进狱子的节奏。
肖天明以为,只要自己不还手,老老实实挨几下就行了,但他显然低估了他在信用社的恶劣表现,让姓骆的民警有多愤怒。
肖天明被打倒在地,失去还手之力后,警棍仍是不断往他身上招呼,虽然避开了他的致命部位,但要打断他的手脚,简直就是小儿科的事。
被扔出信用社之后,都是肖天明妻子的一个堂弟,租了辆面包车送他回来的。
被抬上床之后,肖天明就下不来地了,连大小便都得用他父亲去世前留下的那个臭罐子。
肖家在风岩村也是一个大姓,听说肖天明被打,昨天下午就赶去肖天明家,有人主张告到县里去,有人主张民不与官斗,忍了算了。
直到半夜都没讨论出个结果来,这不,今天一大早,肖天扬和肖枫爷儿俩,连早饭都没吃就赶过去了。
“嘿,”洛凡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动,“本应除暴安良的地方民警,竟然沦为了私人的打手,真是有本事啊!”
“洛凡,你这次一定要为大伯讨回这个公道!”肖涵眼中的愤怒宛若实质,忽又垂下头来,低声道:“其实,大伯这次挨打,都是因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