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医院。
小琳身上的伤很重,但不至于危及生命,只是暂时晕过去。
翩翩站在病床前看着她,心里难以言喻地难受。
如果说,季绍霆的奶奶从前让她有些畏惧,那么此时此刻,季氏整个庞大的家族都让她心生恐惧。
一个家族的人要多么无情冷血,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女孩为一个无端的错误被打成这样溲。
这样毫无道理的滥用私刑甚至被美其名曰为——家法。
季绍霆站在一旁,眼见着翩翩的脸色着实不好,便轻搂住她,“先回家休息,好不好?”
翩翩整个人也是惊吓过度的状态,安排人照顾小琳后,便被季绍霆半搂半抱着送入车里,回到季宅恧。
……
顾翩翩回家后虚弱得厉害,也吃不下晚餐。
季绍霆脸色也不好看,问道,“翩翩,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翩翩骤然抬眸看他,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好不容易缓过神,才摇了摇头。
男人抬起手,用手背触了触她的额头,倒是不觉得很烫。
顾翩翩整个人的状态让他内心无端烦闷,只问,“为什么不出声?奶奶究竟怎么你了?”
她盯着他的脸,眼睛眨了几下,眼眶泛红,仍是没有开口。
他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声线竭力柔和,“那你自己躺会儿。”
季绍霆转身出去,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非但困意全无,甚至连眼睛都合不上。
……
她本以为季绍霆有些反感她不肯出声的性子,躲着出去懒得看见她。
然而半小时后,薄荆南尾随季绍霆,再一次出现在这间主卧里……
薄荆南似笑非笑的姿态瞧着她,叫她莫名尴尬窘迫。
毕竟薄荆南上一次出现在这里时……
实在尴尬。
薄荆南知道今天下午季氏老宅发生的事情,眼见着顾翩翩不过有些虚弱,并无大碍。
季绍霆却总是因为这种小事没完没了地折腾他。
翩翩说胸口有些难受。
薄荆南便帮她量了体温,测了心率和血压之后,淡淡道,“心率和血压都正常,有点低烧,是惊吓过度的症状。”
季绍霆沉着一张脸,眉头微蹙,“惊吓过度是几个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薄荆南翻了个白眼,轻叹,“惊吓过度就是没屁事的意思。”
顾翩翩:“……”
她咬着唇,小声道,“我本来就没事,只是累了。”
薄荆南开了一些安神消压的药,叮嘱她明天在家里休息,就走人了。
……
翩翩盖着薄毯,侧身躺着,季绍霆亦上了床,靠在床头。
她今晚自从离开老宅之后便几乎沉默,她真的很不想说话,季绍霆也不逼她。
她本是背对着季绍霆侧卧,可躺下良久,心里堵得难受,没有一点困意,而且能够感觉到背后灼.热的目光。
她缓缓翻身,悄悄勾住季绍霆的一根食指,轻轻摇了摇。
他俯下.身,温热的唇吻了吻她的侧脸,“还难受么?”
翩翩握紧了那根食指,“难受……我想起小琳,就很难受,她明明没错,只是为我说了句话,为什么她要代替我受那种罪,我想不明白……”
季绍霆隔着毯子抱紧她,“傻囡囡,别想了,先睡一觉,其他事明天再说。”
她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为什么……你叫我囡囡?”
这个问题她很早就想问了。长大之后,除了爸爸,几乎没有人这么叫她。
男人一怔,手掌轻抚着她的小脸,“没有为什么,南方的小女孩不是都叫囡囡么?”
小女孩点点头,那倒也是。
男人修长的手指帮她掖好被角,“睡吧,别怕,我陪着你。”
*
乔薇上午出门后便被一辆横冲直撞刹在她面前的商务车惊了一跳。
商务车上下来一些类似流.氓混混的人,竟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将她捆上了车。
那些人将她带入一间废旧工厂。
一群混混中看起来是老大的人物一脸不屑地看着她,拨通一个电话。
“季少,人已经在我手上,您希望我怎么做?”
……
顾翩翩睡到快中午才醒来,脑袋晕晕沉沉,季绍霆竟然没有去上班,而是坐在主卧内的书桌前办公。
见翩翩醒了,他走到床边帮她量了体温,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发烧了,饿不饿?”
翩翩做梦时还梦见背上鲜血淋漓的小琳……此时哪有半点胃口。
可是她憋着没说,只说先去洗漱。
走出盥洗室时早餐已经备好。
季绍霆端着一杯牛奶放在她唇边时,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避开。
他把牛奶杯在桌上放下,没说话,翩翩却觉得他好像很不悦……
“那吃点粥好不好?”
翩翩点点头,不敢再拒绝。
厨房煮了开胃的甜粥,季绍霆端起小碗,一勺一勺喂她。
之前被他喂着吃早餐的感觉还挺温馨的……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她觉得心下莫名沉重,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制着她。
季绍霆的电话骤然响起——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屏幕,放下喂饭的勺子,竟然按下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男子的声音,询问季绍霆应当怎么做。
男子声音的背景音是女人尖细的嘶叫和求饶。
顾翩翩瞬间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季绍霆的声音又平又淡,仿佛在陈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