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已走远,酒楼上,一名少女凭栏远眺,风吹舞着她鬓边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满含担忧的明眸。风铃声隐隐传入耳中,似乎像是少年郎的呼声:“我一定凯旋而归……”
我站在酒楼上,一直盯着南方,直到军队消失才黯然坐了下来。
一年多的朝夕相处,我已经习惯了每日都有贺兰殷岳在我身边与我斗嘴的生活了。以前从未料到,离开他,我会这样失落。
我从袖中掏出他送我的玉鸽,握在手心里把玩。玉鸽在手心柔润的触感安定了我的心神,我轻轻微笑,他一定会回来的。
仙雨台寿宴时,父亲说允我回家住两日,这一住,倒住了半个月。
在家里的这半个月,蕾儿每日都高兴的不得了。我因为心中有事,只是领着她玩闹,却心不在焉。
我的耳朵时刻警惕着探听边疆的战事,每逢家里有客人,都会格外注意是不是从边疆来的。但其实我的父亲仅是个中书侍郎,所以几乎探听不到前线的消息。即使有些,也只是赘述。
不过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我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父亲最近越来越忙,每天都是夜里才回到府上,有时甚至昼伏夜出。我入西院前,父亲从来都是天黑之前必回到家中的。难道是最近父亲格外忙碌吗?
花园里的花开得很茂盛,蕾儿拉着我到花园里看花,缠着我要染指甲。我懒懒地编了个辫子,同她到花园里随便采了些凤仙花瓣,撒到一个瓷碗里,无精打采地研磨着。四儿和林霜站在亭子外面,仍然帮我们两个cǎi_huā。
蕾儿把脑袋探到我面前都不见我有反应,就在我耳侧忽然叫了一声:“喂!姐姐!”
“什么?”我吓了一跳,碗中的花瓣也洒了出去,在桌面上打了个旋。
“姐姐,你瞧咱们家花园里的花多好啊。你在想什么呢?”
我向她笑了笑,摇摇头:“没什么。”
“少来了,姐姐。我看出来了,自从贺兰军出征后,姐姐就这么魂不守舍的。”蕾儿娇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你!我竟不知如今你越发贫嘴了!从哪里听人家混说!”我被蕾儿揭穿了心事,一时慌张。她今年不过十三四岁的光景,居然学会消遣人了。
“还用人家告诉我吗?我都看出来了。那天你去送行了对不对?怎么不跟着父亲去?偏偏自己偷偷去了呢?”她狡黠的眼睛盯着我,丝毫不打算放过我。
“我哪有自己偷偷你,我是打算叫你和我一起的啊。还说呢,那天你睡得那么沉!”
蕾儿想了想,确实听林霜说姐姐曾经来窗外叫过她。撇撇嘴作罢了。
我则舒了一口气。
忽然有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我向声音来源转身,看到管家的侄子余桐。余桐长得面貌清秀,身形消瘦,和我与蕾儿是从小的玩伴。这次我回家住,他刚好老家有事,回去处理了。今儿看样子是刚赶回来。
“大小姐好,二小姐好。四儿,林霜。”余桐总是从上到下都干干净净的,神清气爽。
他从小与我们混得熟识,与府里同年龄的丫鬟也是交好的。我见他来了,连忙站起来迎过去:“好久都不曾见你了。我好不容易才回家住,还怕见不到你了呢。”
余桐羞涩地向我一笑:“我听到大小姐回来,连忙加快车程赶了回来,还好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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