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启华说完又继续闭目养神了起来,而我的心里已经无法平静下来了。
我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曾启华的话,一遍一遍,不禁陷入沉思。
是啊,这个繁华的世界。这个包罗万象的社会里,几乎所有人都披着一张用来伪装自己的皮囊,我们不断去迎合,我们不敢去正视自身所不堪启?的缺点和劣势,只想磨平自己的棱角让自己变得不再独特,渐渐的,我们开始习惯掩藏自己的内心。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曾启华的时候,他的表现并没有让我觉出有多特殊来,也许是司空见惯,于是我盲目的把他归来到疯子这一行列之中,其实,揭开虚伪的伪装,我又何尝不是跟他一样呢?
这么一想,我心里的压抑似乎减少了跟多,连呼吸都觉得畅通了。心也逐渐平静。
既然鬼就在我身边,那么,我想看到它,我也相信它是存在的,一直都在。
我仿佛已经开始学会如何去克制自身的恐惧,坦然面对了,因为就在我沉思时,耳边已然传来一阵阵若有似无地“咯咯”怪叫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那种声音我很熟悉,因为我已经不止一次被那声音吓得诚惶诚恐了,可这一次,我却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害怕来。
抬头往前看,就在我正对面的墙角,不知何时一只鬼孩子已经蹲在了那里。它的两只手撑着地。左边额头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还可以清晰看到伤疤处缝合的痕迹。注:字符防过滤请用汉字输擺渡壹下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它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眼神中没有一丝生的气息,我也没有躲避,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之后,又转头望向了另一侧,又一只鬼孩子隐隐约约从墙上现出了踪迹来,他像只壁虎一样贴在墙上,缓缓晃着脑袋环视四周,像是在警戒一样。
我又朝着另一次转头望去,一只鬼孩子紧紧贴着我跟我并肩而坐,转过头来也在盯着我看。
它们都在,不管我们想不想看到它们,它们一直都在。
对于这些东西,我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恐惧的能力,心里异常的平静。
而就在这时。透过铁门上的栅栏窗口我看到了外面的走廊,走廊里,一个影子摇摇晃晃地从窗口前走了过去,没过多久又走了回来。
那是个长发飘飘的女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只鬼,而且并不只有一只,整个走廊里似乎到处都是,来来回回地在铁门的窗口前乱走乱逛着。
忽然,我听到了一阵哭声,是孩子的哭声,哭得很凄惨。
而那声音似乎并不是从我们所在的囚室里传出来的,因此我不由自主地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
这时,一直沉默的曾启华忽然叹了口气,笑了笑说:“很吵吧,那个孩子。”
我点了下头。
这时曾启华又说:“从我刚被抓进来时开始,他就一直哭个不停。”
“为什么?”我问。
“他们都是被关在周围那些不同囚室里的孩子,不,准确的说是曾经的孩子。”
“孩子?囚室里为什么关着孩子?”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熊木生,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曾启华撇了下嘴,随后又说道:“三年前我们警方配合海关进行的突击搜捕大获成功,熊木生整个降头师组织几乎被一网打尽,生产链断了,进货渠道也就断了,因此,这些年他的生意一直得不到产品供应……”
曾启华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不过我还是听懂了,所谓熊木生的生意,应该就是指得出售鬼婴以及以鬼婴为富人进行法事的买卖,而曾启华所说的产品,自然指得就是那些从国外偷运过来的孩童尸体。
随后曾启华又说:“熊木生无法再继续从东南亚偷运鬼婴,所以他只能自谋生路,我以前在警队时看过一份内部资料,近几年国内丢失孩子的事件层出不穷,而且照往年相比明显上升,我想,这其中一定有熊木生很大的功劳吧……”
“你是说,无法偷运鬼婴之后,他开始将魔爪伸向了本土的孩子?”
“没错,孩子,活的孩子。”
曾启华点了点头,随后又接着说道:“三年前调查海关那件降头案时,我对鬼降这种东西做了一些深入研究,这是一种丧心病狂违背天良的法术,最初这种降头术所利用的施术原体、也就是童尸大多都是因为意外或疾病死亡的孩子,孩子的家属在孩子死亡后因为贫穷,就会把尸体出售给专门收购童尸的人,从而谋取利益,可后来做这种事的人越来越丧心病狂,在国外某些落后国家,为了给有需求者提供更多更好的货源,当地的黑帮分子会以you拐、强掳的方式到处抓捕孩子,然后把那些活生生的孩子杀掉,再经过冷冻后出手给买家……从三年前开始,熊木生的进货源断掉了,所以他开始用这种方法自己在全国各地寻找原体……”
说到这里,曾启华叹了口气,脸色忽然难看了起来。
“张医生,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阿杙会成为熊木生的养女了吧?其实我一直怀疑,阿杙最初就是被视为施术原体才被掳走的,那些人想要杀了她,然后利用她的身体施展降头术,但因为某种缘由,阿杙没有被杀,而是被膝下无子无女的熊木生当做了女儿来收养……”
随后,他抬手朝着那阵哭声传来的方向指了一下,又说:“可惜那些孩子并没有阿杙那么幸运,他们被送到这里关了起来,然后像待宰的猪羊一样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