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离事情“泄露”已近过了十多天,后院却一点儿风声都没漏,刘稚也鲜少来清和轩,就是最近一次,也是七八天之前的事,苏侧妃哪里倒是常去,听说叶小施还当众表现了琴技,一曲《阳春白雪》,弹得颇为活泼清越,脱俗不凡,府中渐渐开始有人说叶姑娘也要入主后院的消息,事情传都有鼻子有眼。
恰巧这时,刘稚发话,让王妃把暖春院收拾出来,这似乎更印证了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流言。
有人得宠,自然就有人失宠,特别是这次,刘稚一反常态开始在后院雨露均沾,一个月里,几乎日日留在的各个正妃侧妃夫人的屋里,不仅是苏侧妃,后来是钱昭仪,黄奉仪……
于此一比,留在苏锦清和轩的日子就只有五六日,而在这时,刘稚突然发话,交代华阳郡主的归属,“沈侧妃端庄娴淑,不争不闹,最适合养华阳,就把华阳送到碧玉轩,由侧妃亲自抚养。”
不是得宠的瑾奉仪,而是王爷的表姐沈侧妃,这时不禁有人恍然大悟,看吧,藏得最深的是沈侧妃才对,不叫的狗才咬人,苏锦再厉害,她也不过是个奉仪,哪儿能比得上与王爷关系亲近的沈侧妃。
前有叶小施,后又沈侧妃,一时间,苏锦在众人严重可谓是四面楚歌,人人都等着看她得宠处跌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而当事人,苏锦却悠闲的在清和轩里和梅书摘玫瑰花,四月过半,邺城中有沿街叫卖玫瑰芍药婆子丫头,王府后院庭院深深。自然是听不到,不过苏锦前世里,却最是喜欢这个季节,因为可以把买花的丫头叫到院子里,听她们说外面发生的趣事儿。
清和轩里,虽然没有走街串巷的婆子,却有枣禾在一边说着近来府中的诸多变化。苏锦没想到。枣禾这丫头颇有些交际的手段,不仅和大厨房的丫头婆子交心,连正院都有她的小姐妹。
“……她可羡慕奴婢了。日日在说奴婢当初跟了三娘和奉仪是对的,现在她在小厨房里,过得十分艰难,昨日她跟着的掌勺婆子听说因为上错了菜。又被训词了,还被打了板子……”枣禾唉声叹气的说着。也许是这个话题太沉重,她又急忙扬起笑脸,“这样看来,奴婢真的是幸福太多了。”
对于枣禾的恭维。苏锦笑笑,华阳郡主交到了沈侧妃手里,王妃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迁怒身边的人也就不奇怪。
“说起来,外面都说我失宠了。还有小姐妹羡慕你,看来,我你嘴巴不错,既然你别人都这么羡慕你了,我不表示一下,倒显得名不副实,梅书,那个四季平安的荷包赏给这丫头。”苏锦一边说,一边把玫瑰花从带刺的枝桠上剪下来,插在细长的长口瓶里。
听到这话,梅书和枣禾皆是眉心一跳,看着苏锦,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意有所指,苏锦瞧见两丫头的神色,恍然大悟,她们这是怕踩着她的痛脚了?
她摇摇头,再次吩咐梅书一声,这下,梅书和枣禾才知道苏锦这是说真的,不过,两丫头也觉得诧异不已,王爷不来清和轩,似乎奉仪真的一点儿也没受影响?
她们当然不知道,苏锦其实心里巴不得这些日子刘稚千万别来,她瞧见了那些隐秘的事,而他却是从她这儿知道的,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坦然无比的面对后院有了的爬墙的红杏这事儿?
只怕不大可能!
苏锦回想起上次刘稚过来的情形,确实没有之前自然,所以时间才是现在她最需要的。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花瓶里的玫瑰花换了几次,枣禾也时不时带着各种消息,上次羡慕她的小姐妹,突然也得了赏,似乎王妃心情又好了似的。清和轩一直是半封院状态,也就枣禾这些小消息能让人听个有趣。
不过,王妃失去了威信,怎么还能开心?苏锦心里有些疑惑,说起来,距离她听到叶之晖和叶小施的谈话,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辽东的大旱已经过去,但是流连后院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但是无论是叶之晖还是叶小施,都没有任何地方有表现出事发的征兆,这是怎么回事儿?
苏锦开始奇怪,难道王爷真的没有查出什么,之前关于华阳郡主抚养权的事儿,不是用来欲盖弥彰,而是真的在为郡主选养母?
这些疑惑她深深的压在心底。直到刘稚再一次来到清和轩,她心底的疑惑就更浓了。
近日,刘稚经过和幕僚门客的多方查证,研究,把加强江南地区堤坝修建写成折子,送到了京都,处理完公事,想到后院那个烂摊子的他心情格外烦闷,不自觉得就走到清和轩,可是还未踏进门口,他脑海里变浮现出那日瑾瑜欲盖弥彰的样子。
瑾瑜知道了那些事,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他作为一个男人很失败?竟然连后院的女人都管不住!
刘稚的步子不由得开始迟疑。
“王爷,怎么在门口站着?”苏锦错愕的看着大门前的刘稚,她从小花园里采了荷花回来,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
暗香盈袖,刘稚轻轻咳了一声,“过来看看,又亲自去摘花了?池子里水深,现在天气还凉,当心别摔下去着凉。”
两人一起进了院,苏锦暗看着明显不自然的刘稚,紧紧的跟了上去。到了室内,这种不自然就越发深切了,之前他来清和轩,无事就喜欢坐在炕上拿着棋谱研究,今日,却不停打量房间里的陈设,仿佛多年未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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