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中原大地的燎原战火,却是未曾波及此处。
大雪过后的险恶山林,直有说不出的静谧,以及危险。崎岖的山路之上,忽见两道身影缓缓前行,深邃的气息,逼得本该凶恶的妖兽丝毫也不敢靠近。
却是许久未见的,无尘子、了绝。
“离上次来这南疆,可是有段日子了。”
了绝禅杖杵地,雪上留下一路长长的脚印,只听他如此笑道。
“嘿。”
无尘子也笑了一声,“若是魂殇老家伙还在,倒是齐了。昔年,你二人以紧要之事使我千里迢迢自西疆赶来,却只为了一株魂烬草。如此倒也罢,辛辛苦苦从暗黑门手中夺了来,结果,倒还没有派上用场。”
“谁能想到,她当年大劫未死,还得来了一番造化。”
“造化……”
闻言,无尘子一句淡淡自语,似苦似笑。
她,指的自是南柯。
当年,无尘子以为南柯已死,却因心中执念,也务必取得当初救命药材其一的魂烬草,甚至,不惜将秦川抛在西疆,也要不远万里来了这里。然而却是没想到,这一味药材,居然也是暗黑门那个老家伙想要得到的。
那时,中原正道误以为暗黑门寻找灵脉,亦是大举进入南疆。
……如今想来,还真是天道弄人。
“当年断魂林那位施主,也已经陨落了吧?”
随即,想起往事,了绝再度问了一声。断魂林那一战,他们三人重创老怪物,。真是……颇有几分戏谑。
“不错。”
“唉……若非那一次,我也不会得到这件不祥之物。”
想着,了绝短叹一声,将目光,看向了手中的那把禅杖,无禅之杖:
悲怒。
此时此刻,他与无尘子二人来这南疆,正是打算将这悲怒重新封存于南疆之中。本也不知其中重要,但因无尘子近年四处查探,窥得了几分上古圣器……不,邪器的秘密,最终方才不得已,出此下下之策。
“前方,应该便是你说的那个古洞了吧?”
无尘子昂首一视,望着巍峨深山,对身后的了绝说道。
适时一声孤鸟嘶鸣,打破了林间寂静。
二人同时察觉到,一股气息,诡异地出现在了周围。不,远从中原开始,这股气息便已不断跟随他们而来了,对方的目的,正是悲怒。
“看来,此般,还真是下策。”
了绝一句自语,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来了。”
……
中原。
夕阳尽逝,凛冽的寒风,开始不住侵袭。
寂灭天外。
静虚子负手立于山崖之上,目光从那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下,缓缓抬起,注目到了远方的天际。只见光明渐逝,被无穷无尽的黑暗所取代。
谁能知晓,众人四处寻找的他,竟在此处?
“我已候你多时了。”
忽而,静虚子一声淡淡的话语,却不知,对谁而言。
话音刚落,他的身后,虚空之中猛然漫出一股黑雾,阴邪的气息瞬间压过这伏羲山中清正的道家气氛,赫然出现在了静虚子的身旁。却是鬼术,那诡异的黑雾迅速一阵变化,眼睁睁化作了一个人形,一个,紫衣的少年。
鬼幽。
“今日,自我诞生之初已有足足三十年,正是,了结的时候了。”
鬼幽淡淡地说着,低沉的嗓音,直如穿透灵魂一般。他的容貌,倒是丝毫没有他话中所述的年纪,不过,数年以来,他却也没有过丝毫的变化。
有些诡异。
“呼……”
闻言,静虚子长舒了一口气,额间那缕刺眼的白发,直在风中曳曳不止。
这个时节的伏羲山,莫名笼罩在一股沉寂的气氛之中,西面的天空,没有星月,似还有着一些古怪的气息不住流窜,与原本的伏羲山,截然不同。静虚子的心中,不由有些不妙的预感,今夜,将有大事发生。
随后,他眸中一厉,竟是如此斥责道:
“你选在这般时候来,却是不该!”
……
“咻!”
似有流星,从天际长长划过,陨落而去。
落雁峰下,秦川不由停下了脚步,驻足朝着流星逝落的地方瞧去。那漆黑的苍穹之上,总透着几分隐隐的不安之感,有些邪煞之气。
如同,何物即将爆发的前奏。
“嗯?”
猛然之间,秦川神色一定,远远见得,西面的天穹之上,出现了两物。
其相隔百里之远,不知何时出现,各自悬浮在落雁峰西侧的高空。虽然未必瞧得真切,但那其中的气息,却是秦川无比熟悉的。一侧,是一面古朴的黑镜,稀薄的月光之下,也未见有光反射;而另一侧,是一块链状的黑石。
虚无!
星宿劫!
“轰!”
瞬息之间,秦川还未反应,却早已是来不及了。
只听一声如临苍穹的轰鸣之响,宛若击破了空间,竟引得整座伏羲山脉隐隐震动,晃晃不安。而与此同时,虚无与星宿劫所立之面,赫然闪过一抹诡异的黑芒,迅速地朝着四面扩散,结成了一道大得有些恐怖的光幕。
斗转星移……
偌大一道空间之术!
“!”
秦川顿时大惊,一眼见得,便瞧出了此道光幕蕴含的奥秘。
“完了……”
“咻!”
眨眼不到,那巨大的光幕之中,竟是无数杀意迅猛的暗黑门人,如若破镜而出,纷纷杀将出来,源源不断地涌入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