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有礼。”
那道士回了一礼,似乎也发现了秦川的不凡,不敢有何怠慢。
秦川微微笑了一笑。
这等道士,多半便是出自这村中的村民,生性淳朴,更不可能经历过那修真的杀伐。而这般,自己便也不用顾虑许多。
随即,昂起头来,看着那尊雕像,摇了摇头。
“在下眼拙,这尊神灵看了许久,也未看出是何方仙尊。”
“不是的。”
那道士解释道,“这宁思堂供奉的并非道家仙尊,阁下看不出实属正常。不过,这么多年,您还是第一个到访此处的道友。”
“哦?”
秦川面色一疑,“不知道兄可否细说?”
“这得说到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们这穷乡僻壤,本也没有这般讲究,也不信奉什么,但在那年,发生了一场灾祸。唉……”
说着,那道士神色一苦,叹了口气。
“如何?”
“二十年多前这里发了山洪泥流,一次夜里,大水混着泥石,袭到了村中,死伤无数。不过幸于有位仙长出现,救了大家,最终才没有导致毁灭,留得了如今的村子。这不,这宁思堂,便是纪念那位仙长的。”
“呼……”
闻言,秦川长舒了一声,不由朝着那尊石像望了一眼。
修真之人,本该如此济世之怀。那仙长,的确值得自己尊敬。
不过……
“不知那仙长唤何名讳?”
秦川问道。既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救了大家的伏羲门仙长,如今定然也尚在人世。伏羲门的人自己基本上都知晓,那么,是谁呢?
闻言,那道士忽而一笑:
“您倒是今日第二个来问的人了。”
“?”
顿时,秦川微微一怔,“第二个?”
“是啊,早些的时候,来了一个红衣裳的姑娘,也曾如此问过。不过与您不同,那位姑娘倒并非我道家之人,还带着一个随从。”
“红衣裳?”
秦川心中一疑,莫名产生一些奇怪的感觉。
脑海中,那一袭赤红如血的长裙,一阵阵地闪过。伏羲门人、二十年前、自己不认识的前辈、红衣女子、还有这道堂中摇摇曳曳的烛火……
难道……
“那救了村子的那位仙长,唤何名讳?”
秦川继续问道,不觉之间,嗓音已是有了些许低沉。
“仙长原本住在西面的山上,因为那夜的变故才下山来的,之后不久便又不知所踪了,唤何名讳我们倒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姓慕。”
慕……
紫涵!
猛然间,秦川面色一变,一切都印证了自己心中猜测。那位仙长,就是紫涵的父亲,而先前来过这里的女子,极有可能便是慕紫涵。虽然这道士说对方带了一个随从,但紫涵既然入了暗黑门,带上一个随从也不是没有可能。
凭半月的心计,更有可能便是监视慕紫涵的。
“那女子去了何处?”
秦川冷声一问,面色愈加的难看。
“这……这我倒是不知了。”
随即,那道士略有惊恐地应道。似乎弄不明白,原本还谦逊有礼的秦川,为何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可怕,那股气势,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见状,秦川也觉不妥,急忙竭力沉下气来,又问:
“那您说的仙长所居那座山,在何处?”
“就在最近的西面,以前栽了许多梨树,但是那次山洪以后就已经被毁了。不过现在依然被唤作梨园,若是不好找,随便找个人问问便知。”
“梨园……”
闻言,秦川低语了一声。
困扰自己多年的地方,似乎,终于找到了答案。
“多谢了,告辞。”
随即,也不再管这中年道士,对着那神龛上的雕像极其恭敬地行了一礼,便急匆匆地出了门去。一切的谜团,终于要到了明了的时候。
曾经的梨园之变。
让紫涵一个伏羲弟子变得如此地痛恨伏羲门,更导致了今日的结果。
那里,终于被自己找到了!
“……”
出了宁思堂,秦川却也没有立即往那西面而去。
宁静的村庄,炊烟寥寥,那树下的老人、孩童,如此的质朴。环视了一周,秦川已然确定了,这不是如上次那般的被人设下的幻境。
这一次,是真的。
“咻!”
顷刻间,也不顾周围村民讶然的目光,秦川猛然纵身一跃,化作一道疾光,朝着那梨园所在之处,御剑飞去。
……
“啊……”
一声鸦鸣不知何处传来,无比凄厉。
漫天的梨花,似如那隆冬飘雪,白茫茫的一片。
风,习习吹来。尽管拥有着不低道行,早已不知严寒,但此刻,秦川竟是觉得一些彻骨的凉意。道服的衣角,迎着风徐徐而起。
“铛……”
一声颤鸣,龙脊出现在了手中。
那山巅一块巨石塌下,就这般落于梨园中央,使得周围不少树干倾斜而下,泥地之中,一条巨大的裂缝,触目惊心。不过,那岩石之上,长满了苔藓,土壤洒落,青草萋萋,看上去,的确已有了一些年头。
想必,是当年那山洪所致。
然而让秦川面色阴沉的,却是这梨园之中,留下的另一些痕迹。
一侧的林木,被齐刷刷地截去了一半,此刻裸露的树干年轮上,长出了不少新枝,更有杂草丛生,一片狼藉;而另一侧,陈年旧土,被泥水冲得光滑,却是寸草不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