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铺外约莫三里开外的小树林里,光秃秃的树枝掩映下,依稀可以看到一抹茶‘色’身影,正慵懒地靠在一棵小树干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
“情况如何?”忽而听到身后隐约传来窸窣作响,那抹茶‘色’幽幽开口问道,语气亦十分慵懒,像是刚刚睡醒一般。声音是颇富磁‘性’的男中音,显得分外‘迷’人。
稍许,一个粉衣‘女’子飘然而至,停在他面前,微微福身行礼,却是圣姑。
“拜见君上。”圣姑缓缓起身,应答道,“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如此便好。”君上回身,月光流泻下来,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虽是冬日,今夜的月‘色’却出奇地好。柔光照在他的脸上,赫然可见一道清晰的伤疤。
圣姑怔了怔,似有几分吃惊,望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失神。
“怎么,太久没见到我的本来面目,还不习惯了?”君上带着几分淡笑,调侃一句。
“属下不敢。”圣姑哪里有胆子与他说笑,咬着牙,似乎想要问什么,可却又不敢开口。
君上绕着她的身子,来回走了一圈,上下瞅了瞅道:“放心,你姐姐如今过得很好。我让她入‘春’柔坊,乃是为了趁机接近闵瑞王。此计已然成功,明年开‘春’正选秀‘女’的时候,闵瑞王便会将她引荐入宫。”
圣姑咬着下‘唇’,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精’光:“君上所说的话,可还作数?”
“当然。”君上摊开双手,“如今一切不都是很好么?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怎么,君‘玉’似乎有些不乐意?你看起来,可没有你姐姐听话。”
“属下不敢。”圣姑慌忙跪在地上,面前此人,虽然说话面带三分笑,可却永远是笑里藏刀,让人猜不透究竟在想什么。从江南一路到长宁,她自始至终都没能猜出他的真实想法。
原本姐姐进入青楼这件事情,她就极力反对。她们姐妹两,从小都是孤儿,被君上收养,一直将其当做自己的再生父母看待。君上对她们,谈不上多好,也说不上多坏。
只不过,她们两姐妹从小便是被分开训养的。各自学习各自的事情,在南北两处各自生活。每一年,只有一次见面的机会。是以,颜君‘玉’一直想向君上请求,让她们姐妹两重逢,过生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姐姐从小是被当做大家闺秀来训养的,而她,则从一开始便是个冷血的杀手。至于原因,听君上手下的几个嬷嬷嚼舌根的时候说,乃是因为她们两姐妹第一次被君上领回来的时候,她这个做妹妹的,便用一种冷到骨子里足以杀人的眼神,打量着所有人,本能地带着一分敌意。
君上说,她天生就是个杀手。
所以从小到大,她们的衣食住行全都是按照特定的角‘色’来制定的。所接触的人,所经历的事,无一不是为了让她们更接近这个角‘色’。 [
但她心中并不乐意,她不是冷,而是害怕。因为太过害怕,所以看着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敌意和警惕。如今她们姐妹两都已长大‘成’人,她越发想要逃离这个深不见底的寒潭,过一种平常百姓的生活。
“怎么?又在怀念俗人的日子了?”君上右手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说过了,只要这次事情成功,就先放你离开。至于你姐姐,等宫里的事情处理好,我自然会放她出去与你姐妹团聚。”
两个人四目相对,各怀心事。君上微微俯视面前的‘女’子,捏着她下巴的手力度加大。
这两个丫头,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可惜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女’大不中留,尤其是这个小丫头。姐姐颜君璧,‘性’子倒还沉稳,因为有把柄在他手上,一时间不敢怎样。可这小丫头颜君‘玉’,偏生不安分。一心一意想要逃脱他这个牢笼,好吃好喝的日子不过,荣华富贵不要,偏生要去过那粗布麻衣的农家生活。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怀疑,这小丫头莫不是跟她姐姐一样,对哪家的男人动了心,这才想要离开自己。可左右调查下来,却根本没有这回事儿。他还觉得奇怪了,好好一个冷冰冰的丫头,又没任何人引导教诲,怎么会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这些年来,我对你们姐妹如何,想必无需我多言,君‘玉’也该清楚得很。”君上陡然放手,将圣姑甩了出去。
颜君‘玉’忍不住伸手抚着自己火辣辣的下巴,眉头拧成一团:“若非有君上在,我们姐妹定然早已饿死街头了。”
“知道就好!”君上冷哼一声,举目四望,便见十里铺的方向,传来滚滚浓烟,不觉大笑,“这七公主,倒是位急‘性’子,动作还真快。”
颜君‘玉’闻言,亦侧目扫视一眼,心中沉了沉。
她暗中派人将叶萧远调动兵马的消息传入紫阳宫,顺带煽风点火地加了些料,那紫阳宫的人果然坐不住了,要求改变计划,与礼向勋争执起来。
这些年,礼向勋一个劲儿地听刘访的话,对叶萧远的认知完全扭曲了。总是认定,有朝一日,叶萧远会杀了他,以绝后患。因此,他为求自保,必须要先下手为强。而刘访给他提供的如此完美的计划,亦引‘诱’了他。
但礼向勋只是个名头,紫阳宫在背后把持着一切。从军队训练的经济财政到士兵招收,礼向勋碍于身份,根本不可能出面。紫阳宫的人,便趁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