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人,喝着闷酒,是不是自己跟自己嘀咕几句。到后来,直接连奏折也不批了,每日召一个妃子过来,在画舫园内夜夜笙歌。
除了早朝还保持着原貌,早朝上皇上仍旧能从容地处理政务之外,他们几乎都已经认不得这个皇帝了。原本温润尔雅的皇上,威风凛凛却不‘逼’人的皇上,一股脑儿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反复无常,‘性’格暴躁,动不动发怒的暴君。
只是,每日被召来陪酒的妃子,除了陪酒外,却都没有在画舫园过夜,更别说‘侍’寝。一段时间后,众人也开始明白过来。只怕是这皇上因为皇后的事情,情殇难愈,便在这画舫园内,日日沉醉不醒。
毕竟,这里曾经承载了他们两人,太多的恩爱情义。如今乍一失去,皇上心中难以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以,开始的时候,唐谨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当是皇上心伤,过一段时间,便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可今夜,锦川那边突然传来急报,需要皇上立刻回去处理。郭公公那边传话,皇上根本不去看折子,他怎么说都没法儿。
兵部那边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找到了唐谨之,求他出面去寻皇上。唐谨之一来,便看到画舫园内的情景,脸‘色’都沉了三分。他跪在地上,什么都说了,却还是拿叶萧远没办法。
高故倚在树上,大致看懂了眼前的事情,‘摸’清了状况。而最大的收获,便是刚刚叶萧远亲口说出的话。那唐丞相必定是想要他离席回去处理什么急报,可惜这皇上如今,人事不省的,哪里还有处理政务的心思?
他顿了顿,踏云步起,一个飞身,踩着画舫园的屋顶,朝着上阳宫直奔而去。
上阳宫内,除了路灯外,仍旧一片漆黑。皇上没在宫内处理政务,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连个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没有。
高故蹑手蹑脚地来到宫‘门’,仔细查看,等待片刻,仍旧不见一人,心中倒是有些奇怪了。按照那唐谨之的说法,若是有急报送来,照理说这上阳宫内,应该等着有大臣才对。只是,如今,怎么一个人也不见。
他皱了皱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已经走到上阳宫了,若是不进去,心中又有不甘。万一那‘玉’玺,真的就放在上阳宫里,他都走到‘门’口了,却没能拿到,岂不可惜?
这么一想着,他停了停,从怀中掏出一张面具,小心翼翼贴在脸上,顿时又成了个少年模样。在宫外的小路上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个身形与他差不多的小太监,一掌劈晕,拖到小‘花’园里,扒了衣服,给自己套上。瞬间,他便成了个小太监模样。
“咳咳。”高故干咳两声,捏了嗓子,学着那太监的样子嚷了句,“小明子,还不快来给杂家捶捶背。”
说着,还伸出右手,兰‘花’指一勾,动作甚是妖冶。
高故却是忍不住一笑,对自己这副模样,十分满意。他拍了拍衣衫,拿了那小太监掉落的灯笼,照着路,沿着大道朝上阳宫内走去。
宫内一片漆黑,‘阴’森森的暗,让人有些害怕。除了高故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他就着灯笼,推开大庆殿的‘门’,里面仍旧空无一人。举着灯笼左右照了照,走上前去,停在桌子前。笔墨纸砚,样样俱全,却唯独没有他要找的东西。旁边还摞着一叠折子,他随意翻开看了看,却是前几日的。
“嗯?难道不在这里?”高故摆‘弄’了片刻,看到那折子都是几日前的,心中犯疑。也难怪此处没人,想来是换了地方也说不定。毕竟,这大庆殿凉帝用了这么多年,兴许叶萧远不喜欢呢。
这么一想,他又就着昏暗的灯光,绕到殿后的内室去。室内倒是打扫得非常赶紧,只是仍旧空‘荡’,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说活人。越往里面走,高故越觉得不对。
尚未走进去,他突然提气,踏云步施展开来,快速退出。身子急速移动,风一般出了大庆殿,快速闪出,关上殿‘门’。
只是,他尚未回头,便感觉到了背后诸多目光,还有陡然明亮起来的火光。身边顿时围上来十个黑衣人,个个带着银‘色’面具。
“咦,这面具,怎如此眼熟?”他在心中暗暗道,转身,便看到一身明黄的叶萧远,目光犀利地望着自己,脸上哪里还有半点醉意?
他旁边,依次站着唐谨之、郑隆等几个重臣,都目不斜视地盯着他,满脸写着两个字:抓贼。
“啧啧,原来是你们串通好来演戏的!”高故立刻明白过来,他刚刚在画舫园里看到的,都是假象!那是叶萧远他们君臣,故意演的一出戏。
只是,他此次前来临安,知道的人并不多。若非因为想要拿到解‘药’替叶棠梨解毒,他也不会受那紫阳宫尊者的威胁。想来,他也金盆洗手多年了,这么长时间不做贼,虽然手有些痒,但被人当场抓住的那种窘迫感,还是挥之不去。
“我们已经跪多时了。”叶萧远不愠不火地说了一句,“盗王之王。”
高故一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不用再装了。”叶萧远神‘色’严肃,“你接近棠儿,不就是为了从她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