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 。 ”永严尴尬地咳嗽两身,赶紧伸手扯了扯旁边的孙非亮,“还不快见过七公主。”
“七?七公主?”孙非亮原本‘花’痴的脸陡然变‘色’,满脸惊讶,赶紧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心中担忧,“下官不知七公主驾到,有失远迎,多有得罪,还请公主饶命。”
“饶命?”叶棠梨嘴角微微扬起,“此番出来,本就隐秘,你也不知情,何罪之有?为何要请本公主饶命?”
“下官……”孙非亮顿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之所以害怕七公主,自然不是因为没有接驾的事情,而是因为太子!七公主叶棠梨和太子都是皇后所出,从小关系亲密,兄妹感情甚好,他当然听说过。此番自己做的那篇文章,引得满朝文武联名上书,要求皇上废除太子。
这件事情,说到底其实算不得他的责任,但毕竟是因为他的那篇《伐太子卿赋》才爆发的。所以,他当然担心,叶棠梨突然出现在长宁,莫不是想要来把自己砍了!
“起来吧。”叶棠梨冷冷扫了他一眼,此人变脸倒是快。之前在公堂上,分明那般严肃,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怎么得知她是七公主,一下子就成了个怕死鬼?
她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阴’翳。
“下官,下官不敢!”孙非亮却仍旧跪在地上,“下官知道,公主对下官,是有成见的。公主虽然嘴上不说,但下官有自知之明。”
叶裴风沉默地站在叶棠梨身后,仔细打量跪在地上的人,说得真诚恳切,却是看不出什么破绽。
“额,本公主没说你有什么罪,起来说话吧。”叶棠梨皱了皱眉,万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胆子倒是不小。
“下官,下官还是跪着说话吧。”孙非亮仍旧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肯起来。
“罢了,你既然不愿意起来,那本公主也就不勉强了。”叶棠梨无奈叹口气,摇摇头,“其实,本公主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的事情,本公主也都听说了。”
“啊?”孙非亮陡然抬头,惊讶地望着她。
两人正说着,廊檐下突然走来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满脸皱纹,手中拿着一件刚刚做好的新衣,笑‘吟’‘吟’往这边走来。
见到院子里多出来的两人,不禁怔了怔。又看到孙非亮跪在地上,赶紧跌跌撞撞跑了过去。
“儿啊!这是怎么了?”老婆婆慌慌张张跑过去,跟着跪在地上,看着对面的叶裴风,赶紧求饶,“这位大人,我家亮儿不懂事,要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您多多包涵,不要责怪啊。”
叶裴风被她拽着‘裤’脚,不禁皱眉,脸‘色’越发难看。
老婆婆见他脸‘色’又沉了几分,不禁心中更是着急了:“青天大老爷,我们家亮儿,才刚刚到长宁做知县,一定不会犯什么错的。一定是搞错了,您开开恩,不要罚他!”
说着说着,她居然伤心地流下眼泪来:“我们孙家,当年虽然牵扯到舞弊案,可一人作弊,不代表大家都不诚实啊。我家亮儿,文章做得好,人也好,哪里会犯事?可为什么朝廷就是不肯录用我家亮儿?官老爷,我家亮儿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
叶裴风被她死死拽着‘裤’脚,想要动,却又怕伤了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似的。
“噗嗤。”叶棠梨看到他脸上那般纠结的表情,却是忍不住笑了,赶紧扶着老婆婆道,“老人家,您快快请起,他可不是什么官老爷,不过是个普通百姓罢了。”
老婆婆一听,磕到一半的头生生停在空中,抬头望着叶裴风那张铁青的脸,微微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不是官老爷?”老婆婆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望着对方,“他不是拿着剑吗?”
“娘,他真的不是。”旁边的孙非亮见叶棠梨这么说了,方才敢开口劝慰,伸手去把自己的娘亲扶起来,“这位,是七公主。”
他指了指叶棠梨,介绍道。
“七公主?”老婆婆一听,刚刚站起来,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连连磕头,“七公主饶命啊,我家亮儿也是‘逼’不得已才会写了那样的东西,指责太子殿下。”
叶棠梨顿时懵了,没想到,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居然知道太子的事情!不过当时,整个临安城,闹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连三岁孩童,也跟着唱什么《冬雷无正》的歌谣。她一个老人家,想必也听到过。而且这件事情,还跟自家儿子有关,或多或少也应该是知道的。
“娘!”孙非亮想要制止,老人家却根本不听他的。旁边的永严沉默地站着,脸上有几分不悦。
“公主殿下,我家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要不是柳大人出手相助,我这个老婆子早就饿死了。”老婆婆又接着道,“我们家亮儿也没想到,不过是一篇文章,会在朝廷里掀起那么大的风‘浪’。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家亮儿吧。”
她一边说,一边擦拭眼泪,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老人家,您放心,孙知县铁面无‘私’,公正廉洁,本公主自然不会无故责罚他。至于太子的事情,那都是朝堂上的大臣们谈论的政事,与我们这些‘女’人家,没有半点关系。”
叶棠梨俯下身子,劝慰着,伸手去扶她起来。
“孙大人如此廉洁公正,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她又补充一句,将老‘奶’‘奶’扶起站稳,方才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