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边微亮,君梓言便领着唐素茹驾车出城。
关蜀是从南方边陲进入中原的必经之路,来往车辆商贾,比沂州多不少。城内歌楼酒肆,甚至有通宵营业的。时辰虽然尚早,路上却有不少行人。
君梓言依旧扮作老父,有节奏地甩打着马鞭。从踏出关蜀城门的那刻起,他的心中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从沂州到关蜀太过顺利,敌人既然没能达到目的,定不会善罢甘休。想来对方也能猜到,他们准备北上返回临安。关蜀作为必经之路,恐怕设有埋伏。
因此,他特意选了条远路,绕道而行,希望能够避开与对方的正面交锋。毕竟敌暗我明,他尚不清楚对方的实力如何,贸然应战,怕是会拖累小公主。
前些时日给孩子把脉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妥。可昨日在客栈内,给她喂过玉露丸后,小公主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再把脉,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不安分的力量在隐隐作祟。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召唤,开始不安分起来。只是,以他现在的能力,尚不能查出那是什么东西。
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告诉唐素茹,怕她太过担心。这几日奔波劳累,她一个女人家也着实不易。
马车行至一片树林,有淙淙流水声。旁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间流下,穿过树林。
“我去把水袋灌满,你看着马车。”君梓言扭头对车内说了句,闪身下车,快速走到河边,取出水袋,蹲下身去。
手尚未碰触到溪水,便觉身后一阵利风袭来。他慌忙翻身,躲开随风而来的暗器。一枝利箭瞬间插入对面的石壁上,箭尾带着一根红色棉绳。
他回头一看,迎面站着个紫衫男子,正笑意盎然地看着自己。
“你是什么人?”
“好身手!”紫衫男子却不回答他,右手翻转,一把折扇应声而开。他翩翩踱步,悠闲从容。
君梓言挑眉,暗叫不好,踮脚而起,顺手飞出一把白色粉末。
紫衫男子折扇遮挡,挥去粉尘,再仔细看时,却不见了人影。
君梓言趁机跳上树,沿着树枝往回赶。果然在马车附近,听到了刀剑相击的声音。
马车旁,唐素茹正吃力地拔剑对抗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那汉子双手拿着两个铁锤,咆哮着朝唐素茹挥去。
“师姐!”
君梓言心头一急,喊了出来。就近折断一截树枝,用力扔了过去。树枝打在铁锤上,不偏不倚,瞬间被劈成两半。( 从铁锤下逃脱,跃上马车顶,凌空刺下。
树林中隔空飞来一只带红色棉布的长箭,挡住了她的招式。
君梓言飞身回去,与唐素茹背靠而立。
紫衫男子从树林中缓步而来,与那肥头汉子站在一起,依旧摇着折扇,像审视笼中猎物一般注视着君梓言和唐素茹。
“是你?”唐素茹看到他,心里大惊,“你不是死了吗?”
“哈哈。”紫衫男子仰天而笑,“倘若我就这么死了,留下小公主和皇后在这世上,岂不是太无趣了?”
君梓言上下打量对方,乍看似乎武功平平,只是刚刚溪边那一箭的力度,倘若他当时躲闪不及,恐怕命早休矣。
“你不是什么十皇子!”听到他的话,看到旁边那个彪头汉子,唐素茹猜到几分,“你们为何要冒充南凉的人?”
“大哥,别跟他废话了,瑛姑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彪头汉子冷哼一句,双眼却在唐素茹的身上来回流连,“只是,这次这娘们儿没什么用了,不知道可不可赏给我?”
看到他那副嘴脸,唐素茹顿觉一阵恶心:“看剑!”
她立马挥剑杀了上去。紫衫男子与那汉子两人一同出手,君梓言赶紧上前帮忙。
只是,他武功虽不差,却算不上什么顶尖高手。而那肥头汉子力气大的惊人,两个铁锤每一砸,地上都会留下重重的凹坑。
那紫衫男子,虽然武功一般,用箭却极为精准,而且速度极快。四人鏖战下来,却是不分胜负。
只是交战下来,对方并未有下杀手。紫衫男子与那汉子配合,将君梓言围住,对他的进攻丝毫不放松,却对唐素茹并不在意,只是稍微缠住不让她插手。
“师姐,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得赶紧走。”君梓言趁着两人靠近的时候,赶紧对唐素茹道,“一会儿我去引开他们,你上马车带着公主先走。”
“可是,他们这次,似乎是冲着你来的。”唐素茹不放心,“要走一起走!”
两个人还未说完,那汉子却大吼:“一个也别想走!臭娘们儿,看招!”
话音刚落,唐素茹便见两个大铁锤直逼自己前额。四周发来利箭,她慌忙用剑抵挡,却抽不出手来阻挡铁锤。
君梓言也被箭雨困住脱不开身,眼见着铁锤逼近,顾不得太多,飞身而去,挡在唐素茹面前,吃了重重两锤,被狠狠弹了出去。
“师弟!”唐素茹大惊。
君梓言喷出两口鲜血,撞在一块大石头上停了下来,整个身子滑落在地上,双目紧闭。
“师弟!”唐素茹赶紧跑过去,抱起他,在他身上上下翻找。摸到那个白玉瓶,将里面的药丸全部倒出来,掰开他的嘴塞了进去。
她之前听君梓言提起过,这玉露丸有保护心脉的奇效,不管有没有病,吃上一粒,对人都十分有益。
“醒醒,快醒醒。”她拍了拍君梓言的脸颊,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