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雪郡,赏雪楼。
天边刚刚泛白,叶裴风便起身收拾,除了随身带的行李,再无他物。他拿好佩剑,刚刚开门,便见到拓跋珪誉和伏松不舍的面容。
“风师叔,你当真要走吗?”伏松拉着他的手,奶声奶气地问道,“我舍不得你走。”
叶裴风浅笑,蹲下身子,摸着他的头安慰:“松儿放心,师叔去长宁与饶师叔他们会合,等以后有机会了,师叔就去看望你们。”
“我还以为师叔不要松儿了。”伏松却是委屈道,“娘亲今早都不肯出来送行,我以为,你们吵架了。”
叶裴风微微一怔,片刻后摇头:“怎么会?师叔现在有任务在身,等事情办完,就回来找你们,可好?”
伏松立刻鼓掌,欢快地跳起来:“好啊好啊。不过,风师叔,我听娘亲说,我们不就也要回临安了。我怕到时候,错过了。”
“无妨,若是江南找不到,我便北上临安,再带你去吃包子。”
“好!拉勾勾。”
叶裴风蹙眉,看着他伸出来的小手,不禁对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感到微微吃惊。他怎么会对一个孩子,许下如此承诺?身为北辰弟子,师命在身,丝毫不能耽搁。山下事情一旦解决,他需要返回北辰,潜心修行。
想到自己不能兑现诺言,他眉头不自觉地蹙拢成一座小山。末了,还是笑着伸出食指,与伏松勾了勾。
“小松儿,我有几句话要与风师叔说,你先回房去。”待他们两人道别完毕,旁边的拓跋珪誉这才开口。
伏松撇了撇嘴,有些不满,最后还是点头,一步三回首地离开。
“拓跋兄不知有何事?”叶裴风开门见山地问道,注意到他眼中有几分焦虑,“可是有什么难处?”
拓跋珪誉抿唇,点点头:“实不相瞒,我弄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我想在小师父发现之前,把它找回来。”
“什么东西?”叶裴风见他如此忧愁,不禁疑惑,退身侧开,“不如我们到房内说。”
两个人进了房,拓跋珪誉这才和盘托出:“其实当初在青竹,你们救下的无霜,是盗取了《商经密传》才被追杀。我和小师父把他弄回客栈,后来才知道他是影卫。”
叶裴风皱眉,若有所思。
拓跋珪誉见状,忽而想起自己说漏了嘴,试探着询问:“叶师兄,你知道小师父真实身份的么?”
“嗯,晋轩七公主。”叶裴风也不回避,坦白承认,“我还知道,你当真就是羌芜王子,谣言不假。”
“这么说,你什么都知道?”拓跋珪誉有些不敢相信,片刻后又匆匆忙忙拽着他的胳膊,急急道,“那叶师兄赶紧帮帮我!我虽然长在羌芜,但很小便听说过北辰的大名。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办法是有,可是……”
“不管怎样,《商经密传》是我弄丢的,我一定要把它找回来!”拓跋珪誉却是坚决地打断他的话,“求求师兄帮帮忙。”
叶裴风沉默半晌,微微颔首:“拓跋兄可曾听说过《河图藏书》?”
“那是什么?与《商经密传》有什么关系?”
“传言前凉君主藏下秘宝,除去大量财富,还有数不尽的武学秘籍和奇珍异宝。他将这些宝物的埋藏地点绘制在一张八卦图上,临终前沉与河水流沙之中,是谓《河图藏书》。”叶裴风解释道。
“秘宝?”拓跋珪誉似乎听出了几分意思,“你是说,那里面有《商经密传》的抄本?”
叶裴风却是摇头:“那里藏的,才是真迹,而且是全套。其实,流传在外的《商经密传》,据说一个苗疆人有幸看到后,根据记忆和理解手写下来的,想来与原本有些差距。”
“难怪。”拓跋珪誉顿时了然,“难怪我们看不懂,上面都是些苗疆蛊文,原来是这样的。”
“可拓跋兄不知道,那些藏书中,最有吸引力的,却不是《商经密传》。”
“哦?”他一听叶裴风这么说,不禁瞪大了眼睛,“难道还有什么书,比《商经密传》还稀罕?”
“嗯,传说中的《万花秘典》。”
叶裴风也不隐瞒,坦然相告:“十五年前,中原有两大用药顶尖门派。一名万花,一谓琳琅阁,两者却都在一夜之间神秘消失,至今仍旧是未解谜题。”
他顿了顿,接着道:“两派虽都用药,却又不同。万花弟子行踪隐秘,几乎不为人知晓。门内,毒术和医术并驾齐驱。琳琅阁恰恰相反,十五年前曾十分高调,堪称中原首屈一指的富豪门派,却是只研究毒术,以毒攻毒,从不行医。”
“还有这么奇怪的门派?”拓跋珪誉喃喃,似听到了什么不切实际的谣言。
“两者相较,却又以万花更胜一筹,便在于他们手中的《万花秘典》。据说里面记载了天下各种罕见神奇的药草,其特性、其用法、其功效都与别的医术大相径庭。里面不仅记录详实,还有些真实案例。对于看似普通的药草,甚至记录有其不为人知的入药方法,能够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起死回生!”拓跋珪誉忽然两眼放出精光,“这世间,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术?”
叶裴风见他反应如此激烈,不禁有些错愕。片刻后,他收回心神,解释道:“都是江湖传言,谁都没有亲眼见过,我也不敢肯定。但无风不起浪,就个人而言,我觉得,此事怕是有过先例。”
“是以,不仅琳琅阁,江湖上众多势力,都以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