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当机立断,命人吹响号角,舞动巨大弯刀,策马直扑五里外高地敌营。
此时的娄炎因位居后位,听闻黑暗中前方传来的惨呼,已知必是敌大举来袭前兆。立即弯弓搭箭,朝天射出一支鸣嘀,瞬时,凄厉尖锐破空呼啸声响彻夜空。
大象从榻中听到尖刺声猛然惊醒。这时亲兵伊图己急忙入内喊道:“大人,不好了,敌军夜袭。”
大象在伊图帮助下一边披挂整齐,—边迅速让高明,俟山传令击鼓示警,整队备战。
娄炎示警后,带着仅剩的五名命大斥侯朝大营亡命而奔,身后里许,是正策马狂奔而来的弗雷骑队,数千只铁蹄踏地的震动。让—里外大象手下大营都能感到。
这时就体现出士卒素质来了,大象本部五百早己整队完毕,在王雷统率下,正等候军令,受过整训的鄯善**马和且未。精绝等国兵在片刻后也列队齐备。
就这么半刻钟时间,敌军大队骑兵己至营前,可怜的娄炎等斥候己入不了大营了,敌军跟着太近,若开了营门,敌军跟着抢入,危险太大。
望着越来越近的敌骑。娄炎对身边的几名斥候弟兄喊道:“弟兄们,营门不能开了,这次敌袭我们斥候失职了,左右是死,不如与敌兵搏杀一阵,也寻个够本。来,随我冲阵。”
营墙上的李悦等人也听到了黑暗中娄炎伍长的决死之言,无不失声大喊而痛哭,深知娄炎此次必死无疑。
眼见娄炎深情回望一眼,毅然猛夹马腹。大喊道:“贼子们,你家娄爷爷来了,杀啊!”
身后是出生入死数月相处的几名生死兄弟,几人呐喊着策马如飞蛾扑火般冲向黑夜中如死亡洪流汹涌而来的叛徒敌军。
转瞬之间,传来连续几声呼喝喊叫,复又归于沉寂。
还没等众人从悲痛中醒来,阵阵震天喊杀声已然近前,无数物件被抛至营城下,转眼间己堆成两处靠墙的斜梯状。
李悦大叫道:“不好,敌军用土袋垒梯,欲使骑兵突入,快放箭,放箭。”
这时匆匆赶至营墙的一千弓箭手才开始施放箭矢。
可是迟了,敌军骑兵己呼啸而来,踏着土梯跃上,虽然密集的弓箭射翻了许多骑兵,但早有准备的弗雷居然让士兵穿了双层铁甲,落马后毫不受影响,立刻攀附而下,结阵守住突破口。
十几名安息武士更是冲入弓箭手队列,对几乎没什么防御力的弓箭手大肆砍杀,造成一片混乱,大大影响了对内外来敌的压制。
营地中遍地尸体,血流成河,大部分是被铁甲武士杀死的大象手下方弓箭手。
得到消息的大象本部三百步军率先赶到,在王雷指挥下,长矛齐齐攒刺,可敌人毫不避让,矛尖碰到铁甲双层根本伤不了敌人,反而被欺身上前的敌人一通弯刀猛砍,杀伤了十几士卒。
领兵的王雷大怒,亲自持矛上前刺杀,他力大势沉,一矛下去,贯通双层铁甲,可矛也夹在甲缝拔不出来。
一名铁甲敌兵上前弯刀猛劈,王雷无奈只得收手弃矛而退,眼见局势越来越不利于大象手下方,凶悍的安息铁甲武士步步进逼,己占据很大一片突破,情势非常不妙,再这样下去,敌军大队人马涌入,大象手下势必崩溃。
这时又有数十轻骑从营墙跃下,四下丢弃火油罐,施放火箭,顿时营地一片火起,熊熊火光下,是敌军狰狞可怖的面容,是尸山血海,是殊死拼杀。
见到火油罐,李悦急中生智,赶忙下令向铁甲武士丢弃油罐,放火箭,以火攻对火攻,烧死这些变态铁甲兽。
这些安息武士虽然悍勇,但身披重甲行动不便,被火油淋身后沾上火星立时大火绕身,又无法卸甲逃生,惨叫声四起,烧炙后滚烫的铁甲沾身,仿佛铁板煎肉,散发着诡异的让人作呕的焦香。
大火中,也有一些疯狂的武士,狂吼着冲向大象手下,意与敌人同归于尽。
猝不及防的大象手下士卒也有被浑身泛火,厉嚎而来的铁甲武士斩杀或死死抱住同归于尽的,但总算威胁最大的来源被解决了。
在后续大象手下步卒长矛弓箭远近结合的攻势防卫下,初期因突袭造成的短暂混乱已经过去,战局暂时僵持在营墙一线。
大象站立于营中高台眺望战场,只见双方近万士卒在不足里许的营墙内殊死拼杀,血,不断飞溅,生命快速流逝,惨呼,嚎叫,呐喊,谱写了一幅残酷画卷。
几段营墙已经塌毁,无数叛徒士兵呐喊着冲入,被箭雨和长矛逼退,又突进,再被击退,双方反复拉锯,从营墙外射入的箭矢也夺去了无数大象手下士兵的生命,双方都在咬牙忍着。
前方数度吃紧,王雷,王石还勉强撑得住,李悦,李石发弓发的手指都勒出了血,已经拉不了弦了。
疏勒军只剩千余人在苦苦支持。
阿西尔部于阗军却快崩溃了,他己无数次向大象求援。
大象身边还留着三百最初班底组成的精锐,一直不投入厮杀,只待最后一击。
天色快亮了,小斯巴达克斯终于忍不住了,将身边最后的大夏重装步兵和会稽吐火罗步兵合计二千人也准备派上了。
他大声传令,命令吐火罗步兵立即投入战场,大夏八百重装步兵随后跟进支援,身边只留下了三百亲卫在侧。
没想到的是,当吐火罗步兵投入战场,压制住了大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