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傅君瑜从沉沉的梦境悠悠醒转过来的时候,已是子夜时分。
银色的月辉自软榻斜对面的窗格仿佛潺潺流水一般的洒下,映亮了身旁的云玉真和游秋雁那俏丽恬静的睡容,也映亮她的秋水明眸。
静谧冷寂的小房间里,躺在软榻外侧的傅君瑜默思半晌,忽然的幽幽轻叹,她轻盈地向软榻外畔翻过娇躯,正处于迷蒙与清醒之际,她的眼角余光猛然瞧见榻边坐着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蘧然一惊,她第一反应便是伸手摸向布枕旁边的随身长剑。
“莫要惊慌,”那人睁着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似将傅君瑜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他压低声音,悄悄地说道,“是我,廖陨。”
傅君瑜一听清杨广的声线,便即松去了戒备,她揭起锦被一角,轻柔慢慢地支身坐起,小心翼翼的回首看了看内侧熟睡中的两女,再回过头来,看着近在眼前的杨广,迟疑了一会,悄声说道:“这夜深人静的,你跑进我们的房间干甚么?”
“嗯……哦,我进来是想看看玉真的……”杨广支支吾吾地说道,目光低垂间,他突然瞧见推被坐着的傅君瑜,内袍的上领正大方的敞开着,露出一大截粉嫩雪白的肌肤,抓人视线。
此时的傅君瑜,较之旬月前,又成熟了许多,由于迷梦初醒,她显得有些慵懒不胜,别有一番小儿女的风情,杨广运足目力,只见她云鬓蓬松,凄迷的双眸染着些许梦幻般的色彩。叫人忍不住直想投身进去细细地体验。
淡淡的月光下,傅君瑜身上的那件雪白的袍服凌乱微皱,因为挤压挪动而敞露着令杨广暗吞涎水的娇嫩地sū_xiōng,而那隐约可见的高耸椒乳更是深深的牵引住了杨广贪婪的目光。
傅君瑜听着杨广言不由衷的话语,心中迷茫,她默然半晌,忽然觉察杨广的眼神好象不大对劲。她垂首一看,顿时“呀”的羞声低叫,瞬间便已脸红耳赤,慌里慌张地掩回衣裳,她咬着樱唇狠狠地瞪了杨广一眼。薄怒着小声斥道:“你还不快出去!”
自从再次见到傅君瑜,杨广心中老是有个疙瘩,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这时见到傅君瑜薄怒娇嗔的俏模样。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之前的困惑亦是迎刃而解,恍然道:是了。原来奇怪的是,这次的傅君瑜太过安静娴雅,就像一个温柔地深闺少女啊!
杨广悟通这点,心情猛地大松,张嘴就是呵呵一阵轻笑,笑声未歇,傅君瑜突然的凑身过来,伸出一只柔荑捂住了杨广的大嘴巴。她轻嘘一声,悄然道:“小声点,她们俩还在睡呢。”杨广感觉到那只玉手腻融融的暖意,心中一热,便撮起嘴唇重重的亲吻了一下傅君瑜地掌心。傅君瑜缩手不及,再次的发出一声娇羞的低叫。她霞烧两颊,忿忿之中,又似乎含有一丝莫名地欣喜欢悦。
傅君瑜尚不及反应,只听软榻之内的游秋雁翻了个身,揉揉惺忪的双眼,含糊地呢喃了一句,似乎在呼唤什么人一般。
傅君瑜闻声看去,却又听得游秋雁的呼吸转趋平缓,不见动静了,饶是如此,仍将心虚不已的傅君瑜吓得不轻,她从杨广身边滑身下榻,向房外指了指,轻声说道:“有什么事,到外边去说吧。”
杨广道了声好,随即从榻边捧起一件外袍,温柔地披在她的身上,微微一笑:“秋末风凉,莫要冷着了。”
其实傅君瑜学自乃师天下三大宗师傅采林的九玄大法,成就已经超越师姊傅君绰,达到第七重的境界,寒暑自是难侵,所以杨广为她披衣御寒,实是多此一举,但傅君瑜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她地娇躯一颤,目光闪过了一丝柔意,螓首迅速地低垂下去,默默的任由杨广为自己轻缓的系上襟带,不发一言。
“走吧。”杨广完成了动作,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香肩,柔声说道,傅君瑜抬头偷瞥了杨广一眼,俏脸微红,转身便朝着房门那边行去,她却没有见到,随在她身后的杨广,嘴角忽然轻轻地上扬。
两人一先一后的走出房外,落地无声穿越过冷寂地舱廊,不消片刻,便步到了左旁船舷的一处僻静的角落。
淡月如弓,江风徐徐,鼻翼间,一阵清凉的幽香隐约可闻。
“你……”傅君瑜迟疑半晌,说道,“有甚么话要对我说吗?”
杨广稍稍沉吟,凝视着她那清澈纯净的明眸,柔光如丝,轻言曼语的说道:“我记得,我们初见的时候,你曾说道,此番踏足中原,是为了你师姊和寇仲、徐子陵的一应事情而来的,是这样的么?”
“嗯,”傅君瑜低低的应了一句,“师姊她为宇文化及所害,我原本要找他报仇,但……他已经毙命于暴君杨广之手,此事后继究竟如何处理,我还得回禀师尊,再作决定。”
杨广闻言,脸板微微一僵,现出古怪至极的神色,待见傅君瑜说及师姊傅君绰的时候,双眸不能自抑的流露出浓浓的哀伤,眼眶内更是闪现出盈盈的雾气,分外的惹人生怜,他瞧得分明,口唇微微的蠕动一下,但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傅君瑜收拾了一下情绪,适才继续说道:“我曾听人说及,寇仲他们两人身负我师门的九玄神功,限于门规,我是要代师收回的。”“我听寇仲说过,他们两人虽得你师姊启蒙,但也只是得了点基础而已,他们现身的武功修为,皆由参悟《长生诀》而来,与你师门的武学并无多大关系,你又何必坚执这门派之念呢?”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