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对于秋姨娘所中之蛊,倾玥倒觉得施蛊者仁慈得多,只使她不孕,而平日又查不出任何不妥。若然这一辈子都查不出来,那便随着人的尸体腐化了去,入土而湮了。
倾玥耗了一夜时候,将医札上所记载的少量了异蛊之毒研究了一番,又取了之前从皇宫书殿拿来的古藉翻查了一下,看出了几种蛊。
其他的她尚且不能确定,倒只是确定了她曾经所中的那种蛊。
至于秋姨娘不孕一事,初时倾玥只以为她是常吃蔬菜,过于清淡了,才会不容易受孕。
但是有一些病例,却是很复杂,并非如此单调刻板的。这毕竟是医人,而非纸上谈兵。
倾玥查到人在秋姨娘生下萧玉丹之后,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腹泻,问吃过什么,谷嬷嬷只依稀记得似乎是喝过什么汤,是老鳖汤。
据悉老鳖汤对生过孩子的妇人是有滋补作用的,倾玥不太明白,为何秋姨娘在喝过之后便腹泻了呢?
那谷嬷嬷还将一张陈年旧纸给拿出来,倾玥记得,之前她似乎是看到过那上面记载着鳖,是大厨娘亲自送来的,而谷嬷嬷则是亲自炖煎的。
只是泻症对于妇人并不好,尤其是一些外物引发的泻症,容易导致不孕。
但即使如此,也不会让秋姨娘在四五年之前都无法怀孕。
倾玥喂她吃了三日的药丸,都是她自己研制的。
一日药丸试她是否妇疾严重,若果真如此导致不能有孕,秋姨娘的身体则会燥痒不堪;
第二日的药丸试她女子器官是否有他症,辟如输卵管以及子宫内的各种顽症,若是被猜中,秋姨娘必须下面的身体有异状;
第三日的药丸,则是倾玥的自顾猜想,她猜测秋姨娘一直以来与董氏不睦,董氏向她下点药,也属正常。而萧羽菲一直与太叔卫等人相处甚密,倾玥大胆猜测,其实与太叔卫等人过从甚密的并非是萧羽菲,而是董氏。
经过自己被下蛊一事,倾玥猜测,也许在这个古代,会有着另一种蛊。
那种蛊的作用,也许并不会伤害人的身体,平常不察,既使是诊脉,亦发现不了异状。只是无法使女子受孕。
这个想法,倾玥知道很大胆。但是在这个古代,她自己都体会了一次生死历劫的蛊毒,那么还有什么是那一些人研究不出的呢?
没有仪器检测身体,又没有可靠的脉向供大夫去查证。惟一的法子只能拿药去试,在最后这一天的药之中,秋姨娘下面的身体流黑血。
从第二天的症状生异,发展到第三天的流黑血,倾玥完全能够断定,秋姨娘也许是中了蛊,是一种附着在秋姨娘小腹之内的一种蛊毒。
它不会伤害到秋姨娘,只不过在秋姨娘每月一次的月事之时,而作一次坏。
那便是使秋姨娘肚子每一次月事,小腹剧痛。
因为女子月事偶有痛作,被视作常事,秋姨娘引以为常,便不加在意,更没有对此生疑,以至于去寻大夫。
若是再等秋姨娘来一次月事,然后寻大夫检查,那么定然会找到其中的异状。
在肖胥中毒昏迷之后,倾玥曾经有此打算。
她不想再顾及自己的那些名声,想告诉秋姨娘,要她待月事之时,寻大夫一诊脉,便能得出结果。
但是夜雪回话,道秋姨娘一直在等着。
想了想,倾玥便释然了。既然自己查出了病灶,何故再把这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转让给别人,不若自己来。
叶兰守在本草斋之内,她在这里已经呆了一天了,从天亮了来,到天又黑下去,小姐已经在里面呆了一天了。
她在窗户外面看了一眼,有点稍稍透明的窗纱,依稀能够看到小姐在里面在切药材,鼻间传来焦糊的味道,甚至是柴火的噼啪声。
好像里面在烧着什么东西。
天完全黑下时,叶兰借口进去点燃灯火,门却突然开了,倾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朝外走来。
“哦你来了,把里面的东西都收拾收拾,我们回府!”
本草斋丫鬟小厮不多,加起来统有四人,两男两女,俱是红笺找出来的可靠得住的仆从。
倾玥出来后,已经有丫鬟烧好了茶水,正打算做饭,以为小姐会在这里吃。
叶兰着人去打扫了屋子,然后便跟着倾玥往回赶,一天没吃没喝,她看到小姐突然瘦了一圈似的,嘴唇有些干裂突皮,不禁把马车内早摆放好的点心和茶水都拿了来给她,“小姐,先吃点东西,掂掂肚子。”
倾玥正好刚洗了手,见有东西吃,立即便拿了一声放进嘴里,还没嚼两口,突然就听到马车外一阵疾声,叶兰沉着气下马车,看到红笺独自骑马而来,急急地报说,“叶兰,小姐在吗,有急事!”
“何事?”
叶兰把马车帘子掀开,让红笺进入,就听到倾玥问道。
“小姐不好了,今晚听说皇后娘娘要举行赏荷会,邀帝都众命妇参加,其中小姐您也在列!该怎么办,咱们去吗?”
红笺抹着额头上的汗,小脸绯红一片,呼呼喘息着。
“怎么会突然有这种事情发生?”
倾玥搞不明白了,这种事情理应当提前通知的呀,怎么突然就传出这种消息来了。
什么赏荷会,莫非是赏荷花?
既然有漂亮的荷花,皇后娘娘一个人赏看就是了,干嘛还找上她?
“在小姐清晨离开之后,宫内突然传来的消息。”红笺说着,看了一眼倾玥,小心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