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妍珊笑笑,“你不必试探我,我自然知道山高路远,强龙不敌地头蛇的道理。我敢独自站在这,便是不怕你们使什么低劣手段。我府上知道我在这村里探亲做客,不多日我的护卫也会来接我回京。你有本事,便将我与这些村民都杀干净了,把村子烧尽,莫要留下任何线索。对了,还要顺便把十里八乡的各个村都杀干净了。你知道的,各村之间常来常往的,若我们整个村被灭了,其它村子自然会留得些风声。你若不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我府上护卫到来,知道发生了何事,莫说你们项上人头,怕是你们家里族上,县太爷官老爷的,全都得赔上性命。”
陈师爷及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一个姑娘家,竟是把这狠话说得这般溜。
“陈师爷,你也莫想着我心狠。我自小跟着爹爹,看他办事审案,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手段没听过?京城里都是些什么人,我府上都是些什么人?若我少了半根头发,你信我,那后果你绝对想不到。”
陈师爷咽了口唾沫,心知若她真是那丁府千金,那她所说之事确有可能发生。他能逞一时之威,但绝掩不住后面的祸事。
他不敢惹。
他咳了咳,说道:“瞧姑娘说的,我们拿朝廷俸禄,为百姓办事。岂能干出姑娘所说之事,姑娘真是会开玩笑。今日来,我们也是秉公办案。昨日这赵家村的两男一女在县城里当众打了县太爷的公子和随从,当然,不论打的是谁,这都是违了我大萧律例,县太爷将惩恶之人拘捕归案,也是正事。”
这时旁边一名胳膊上包着伤的衙役指着山贼和李家大叔,嚷道:“昨日里就是这二人动的手,还有那泼娘们,一定也是这村里的。”
陈师爷点点头,装模做样地对丁妍珊道:“姑娘,你也看到了。这事可不是我们无中生有。姑娘来自京城,自然是知礼知法的,这恶事若不能严惩,我大萧律法必被践踏,百姓如何安生?”
村里人待要嚷嚷,丁妍珊一摆手,道了句:“叫满妹过来。”
村长推推身边人,那人待要去唤,却见丁大娘带着满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丁妍珊看着满妹按她嘱咐的戴了那发簪,满意的点头。她招招手,让满妹走到身边。
陈师爷身边那衙役忙道:“就是这娘们。”
丁妍珊冷眼一扫他,那人往师爷身后缩了缩。丁妍珊拉过满妹的手,对她道:“妹妹莫怕,你与陈师爷说说,你姓什么?”
“姓丁。”
“大声些才好。”
“我姓丁。”
丁妍珊点点头,对陈师爷道:“你听清了吗?我妹妹姓丁。我来探亲,便是住在她家里。”
姓丁?陈师爷脸有些抽。
这丁满妹一看就是乡下姑娘,难道还跟那京城丁府也有关系?
丁妍珊不理他,继续问满妹,“妹妹你说,昨日里在县城,是不是那县太爷的什么公子对你无理。”
丁满妹咬咬唇,想着昨日的险境,还有些怕,但她点了点头。
“他动手了吗?推搡打你?”丁妍珊有心护她闺誉,只挑了词说话。
满妹投给她感激的一眼,又点了头。
“一面之词。”陈师爷叫道:“是非曲直,待到县衙堂上,老爷自会好好审理。”
丁妍珊冷冷一笑:“我怕你家老爷不敢审。看到我妹妹头上的发簪了吗?那是太后亲手所赠御品。皇室之物,谁敢亵渎?昨日我妹妹头戴发簪,那县老爷的公子无视皇威,竟敢对她动手推搡,我妹妹自然全力相护簪子。方才你家奴才所指证的山子和李大叔也是拼了命的相护皇室尊威。谁错谁过,还用相议吗?”
这下所有人都吓到了。丁满妹更是腿一软差点摔了,幸得旁边丁大娘和邻家大婶扶着。
满妹的心“呯呯”跳,她居然戴着太后赠的簪子。
陈师爷目瞪口呆,绕是他想得再多,也绝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
他用律法压人,这丁家小姐居然能抬出皇威来。
陈师爷僵立在那,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