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确实是个好苗子,不骄不躁,也沉得住气。最关键的还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撸撸胡子,老人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脸上都是对玄风的满意之色。
玄风淡淡地看了老人一眼,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似的,又慢慢地收回了目光,依旧是一副扑克脸。
老人似乎也没有想到玄风还是面不改色,想来这人是天生的木头啊!
“咳,”老人干咳一声,也渐渐收住了笑,“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玄风的目光有些悠远,长长地睫毛忽闪了一下,他这才说道,“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老人动作一顿,目光柔和了不少,“哦?这样说来还不是你自愿来的。”
“家父遗命,不得不从!”玄风此时就像是在跟一个普通的人聊天一样,淡定自然,如果他的扑克脸能稍稍有点表情就会更好了。
一脸胡子再加上长长的眉毛,老人脸上细微的表情让人看不太清楚,玄风也就懒得细究,自顾看着悬崖下面的风景。
“唉——罢了罢了——”老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这臭小子一来就是面无表情,还不懂得讨好他,这就是老玄的后代?果然年纪轻轻的就有他的作风呢,就是人也太不识趣了。
“玄风,我今日只问你一句,你原本愿不愿意做老朽的徒弟啊?”老人正襟危坐,一手抚须,一派仙姿傲骨。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晚,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三百多年了。
没有丝毫意外为什么眼前的老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原本木木地坐在地上的玄风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他没有说什么好听的话,而是直接走到老人的身前跪下,咚咚咚——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再次抬头的时候,饱满俊逸的额头一片青紫,看来玄风每个头都磕得很用力,没有丝毫的作假,可见其心之诚。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脸上一片欣慰。有了这样一个不巧言令色,只会实干的徒弟,也不枉他多年以来守在这断崖之处,无论风霜雨雪,都坚守着当初的承诺。
“师父——”玄风这时才喊了一句,不过他依旧稳稳地跪在地上,没有老人的应允绝不起来。
“好好好——”连连三个好字足以说明老人对玄风的喜爱,“玄风徒儿快快起身。”
不等老人去搀自己,玄风赶紧利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坐到了老人的身旁。
场面又静了下来,此时老人没有说话,玄风也不再说话。
看得出来玄风是个呆板的人,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自己首先打开话匣子。
“徒儿难道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来茅山,又为什么要来找我吗?”
玄风恭敬地朝老人微微颔首,“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额——
老人突然释然地笑了,他这徒儿是看上去刻板守礼,实则暗藏腹黑啊!明明是自己想知道却说是谨遵他的教诲,要他亲自说出来。也罢,就是这样人的以后才能担当起重任。
“天堑罗盘在你的手中吧!”一双矍铄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玄风,老人肯定地说道。
玄风毫不避讳地点点头,这可是玄家的传家之宝,一直以来更是道教中人的追求啊。
转身从自己的包里将天堑罗盘拿了出来,递到老人的面前,玄风坦然道,“师父,这就是天堑。”
老人点点头,接过天堑罗盘,眼中闪过一丝撼动,有怀念,有忧伤,还有一些玄风看不太懂的东西。
苍老的双手激动地抚着手上的天堑罗盘,即使手指颤个不停,但他还是摸得很认真,很仔细,没有放过一个角落。
玄风知道他一定对这个天堑罗盘有着别样的情感,那种激动的模样,怕是..
“唉——想不到过了四百多年了,我还能再次见到天堑罗盘。”老人稍稍平复了一点自己激动的情绪,感慨万千。
黑色的眸子诧异地闪过一抹亮光,玄风知道他的师父年纪很大了,却不曾想他已经活了这么久了。即使玄风现在很是惊讶,但他并没有开口问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默默地聆听。
果然,感慨了一会,老道又开始讲起了他之前的事情。
“这是个一个很长的故事,关于我和你的曾祖父。”
矍铄的眼睛看了玄风一眼,里面的神色很奇怪,就像老人认识玄风的曾祖父,但是关系不太好。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如果老人跟他曾祖父的关系不好,为什么还要收他为徒呢?
然而这也是玄风第一次听到有关他曾祖父的事情,此刻不容玄风多想,因为老人又继续说起了他和玄风曾祖父之间的事情。
“四百多年前我和你曾祖父可都是茅山隐派最为拔尖的弟子,当然那时候你的曾祖父玄阴的名声比我大了那么一点点。”老人停顿了一会,才看着玄风很认真地说道,他那三个“一点点”的字咬得很重,像在强调他跟玄风的曾祖父差距其实不大,也害怕玄风不相信。
哪知玄风却快速地点点头,还破天荒地回应了老人一声,“嗯!”
其实玄风心中也清楚,老人口中的一点点绝对不是真的,想来他曾祖父之前一定也是一个很厉害的风云人物,甚至是连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老人都不是曾祖父的对手。
然而玄风会同意老人的说法其实也简单,比起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并且早已驾鹤西归,说不定现在都已经轮回的曾祖父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