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两个顽劣,头人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手中翻出一把牛角柄的锋利小刀。
黑色的牛角刀柄不长不短,刚好一握,透着一片常年把玩之下的油润光华,看上去竟是有些半透明,那隐隐的黑色在其中绽放出缕缕黑丝。
刀锋大概在二十厘米左右,三角锥形下宽上窄,薄如纸刃,刀锋上寒芒镔射。
头人的手指轻轻在刀锋上滑过,拍了拍杨虎的肩膀:“忍着点。”
头人的动作很快,他手指摸过刀锋的同时已经绽放出一抹血丝染红刀锋。杨虎听到他说的“忍着点”还没来得急点头,就觉得背上一阵刺疼。
头人的手很稳,刀尖挑开杨虎脊背上的腐肉,灵活得就像一位大厨,从一条活鱼身上挑下鱼丝不伤骨骸。
庖丁解牛!也不过如此!
眨眼间,头人手中的尖刀,已经从杨虎背上削下两片四十公分长的薄片。
头人的眼眸中,又泛起那片诡异的白芒,盯住杨虎背上血流如注的伤口。
他的目光透过鲜红,盯住开始蠕动起来的那些透明的卵状物品。
仔细看着自己手中的两片肉片,头人发现刚才还看到沾着的卵状物,竟然已经离开了肉片,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透明的小孔。
那些小东西会动,躲避开了自己的刀锋!
“果然是这样!”头人在看到自己估计的事实之后,脸色反而微微轻松了些。
粗壮的手臂闪电般探向一包他已经准备好的叶子,拳头大小的叶包,在头人的掌心里被碾碎,一连串乌黑的汁液顺着滴在杨虎背上。
黑色汁液滴在杨虎背上伤口中时,那些透明的卵状物,开始蠕动起来,钻如杨虎还没腐烂的肌肉中,游动散开。
杨虎只感觉自己背上激烈的疼痛,手臂上的藤蔓纹身也感受到了他的心念。
突然高高隆起窜出肌肤,嘶鸣的芽孢,带着张开的两片巨叶回首窜上杨虎的背脊,猛冲向那血淋淋的伤口。
头人手依旧很稳,眼神更是坚定得仿佛磐石,看都不看藤蔓一眼,他空闲的手掌闪电般的探出,抓住冲向伤口的芽孢,紧紧掐住它猛的甩开。
握着牛角小刀的手臂,快速的挥动起来,一片片晶莹剔透的薄肉片,从杨虎宽阔的背脊上飘落,不差分毫的落在旁边准备好的大碗中。
手中刀芒一闪,半截酒瓶落地的瞬间,头人已经提起酒瓶往大碗中倒满酒,碗中不止有酒,还有头人准备好的一些树叶枯渣,在同时也撒入碗中。
碗里顿时传来一阵兹兹的响声,和袅袅升起的黑烟……看上去诡异异常。碗中的碎叶残渣仿佛煮沸一般的翻滚起来。
那些细小的半透明卵状物,在碗中四处乱撞,像跳跳糖般的发出阵阵轻微的爆裂声。
头人的脸上变得诡异起来,突然抬手用沾着血迹的指尖,在脑门上画了个粗糙扭曲的符字。
杨虎的目光平静的看着藤蔓,把他慢慢缠绕在手中,轻轻抚摸着藤蔓的芽孢,在掌间玩耍。
小家伙被头人摔开,似乎感受到丝丝委曲,在杨虎的手掌中轻轻嘶鸣着。
杨虎似乎没有疼痛的感觉,就连被头人活生生划开切片的肌肉边,都没有一丝颤抖。
额头却早已经满是汗珠!
他回头对头人笑了笑:“要不要这么粗鲁。”
头人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手中的小刀还在不停的轻削着杨虎背上大片的肌肉:“那东西冲入你的伤口就会带着这些小东西钻得更深,麻烦大得多。想我把你整个破开吗?”
一面说话,一面却丝毫不停手。就像在砧板上被切片的肉块,他看似不紧不慢的扬手起刀,刀尖一挑一甩,又一片肉片被挑飞。
一手削肉,一面倒酒撒药如碗中。
杨虎背上的肌肉,就在两人短短几句闲聊间,在头人刀下被削了个遍,整条四十来公分长的伤口,整整凹陷了三公分左右。
血淋淋的一片,地板上同样流了一滩血。
杨虎背上和他的额头一样,渗出的冷汗正不断下滑,有的就是滑落到他的伤口里。
“有种上酷刑架的感觉!”他还有空对头人调侃了一句。
“疼的还在后面!”头人眼神亮了起来,手指放入口中,咬开一道口中猛一吸,噗!的喷在杨虎伤口上。
指尖微动,他手中的刀消失不见,伸手抓起,桌上的两包叶子完全碾碎在手中,硬生生的用力擦到杨虎的伤口上。
这个擦!
就是那种用来搓衣服,的力度和动作!
啊……
这下,杨虎忍不住了!
谁能忍受这种痛苦?
听着屋里传来的惨叫声,蹲在门口,脚下已经丢了几个烟头的张大少腾的站起身来。
转身就要去推房门,石头猛的抱住他,往后拖开,沉声大喝了声:“别冲动!”
蛮牛一般的张大少,粗声喘息着,在石头怀里死命的挣扎不断,那比粗壮石头差不多小了一半身体,几乎挣脱石头的环抱。
张大少粗声喘息着,慢慢安静下来,直视着石头点点头,在旁边坐了下来。
那边和姐妹们去休闲看风景的颜颖,终究是忍不住心底对杨虎的牵挂,转身疯狂的冲了回来。
她身后不明就里的两个女性,满脸惊讶,只有青羽微微皱着眉,眼神里多了几丝不明了。
颜颖同样被石头拦在门口。
石头对她摇头:“现在不能进去。”
颜颖心里焦急得说不出话来,眼巴巴的看着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