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岂有此理。”沈音苒捧着北边送回的书信看了又看,末了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娘娘,这是怎么了?”遥光递上热茶:“奴婢听说北边出事了?”
沈音苒皱眉看着她:“听说?你听谁说?”
这样锋利的目光,遥光鲜少能从皇后眼里看见,不由一震。“奴婢是听侯奎说了这么一嘴。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并未告知。只说娘娘因为北边的事情心里不痛快……”
“这猴崽子的嘴。是越来越碎了。”沈音苒满脸愤慨:“听着,从现在开始,北边的事情不许提一个字。无论是有人在还是没有人在,你们只当没有这回事。”
“是。”遥光连忙垂首,显露出恭敬的样子。
“是。”无双紧随其后,也没有多问什么。
然而沈音苒心中还是不宁,好半天才道:“叫侯奎进来。”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侯奎赔着小心。
“你找可以信任的人,亲自去一趟北边。无论是赔银子还是赔地,总之一定要迅速的将这场风波平息。”沈音苒心想,这件事情若是闹大了,沈家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之前沈凉悦那个蠢货擅自授权。调动了沈家背着朝廷私征的军马,已经激怒了皇上。皇上迟迟没有发作,便是看在沈雄沈才有功又枉死的面上,才大事化小。现在要是知道他们欺男霸女,剿匪就罢了,连百姓也被如此的血腥镇压。只怕沈家的好日子当真是到头了。
“娘娘,不是奴才不肯,只是底下的人,您也是知道的。他们哪里肯拿出银子来赔偿给百姓。指望他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实在是……难。”侯奎是说了一句大实话。
“不要紧,他们不肯吐出来就让他们肥死。本宫这里还能拿出这笔银子。”这么想沈音苒有些不放心:“只是银子就这么送过去了,他们也未必会赔偿给百姓。这间事情必须找可靠的人来完成。侯奎……你就替本宫出宫走这一趟。”
“是。”侯奎正色点头:“娘娘您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办这件事。”
沈音苒凝眸,认真的看着他:“事到如今,本宫能信的也就只有你了。沈家那些……纨绔子弟。就晓得眼前的利益,根本不做长远的打算。倒是本宫一心只盯着宫里的事情,盯着朝廷的事情。倒是疏于管制他们这些流落在外的狼子野心。”
“娘娘,您别生气。”遥光赶紧劝解:“眼下只要这场风波能平息,其他的事情从长计议,慢慢料理也就是了。”宏亚匠才。
“是啊。”沈音苒点头:“刻不容缓,侯奎你马上带着银子出宫,找两个身手好的侍卫跟着。对外只说本宫为两个侄儿送行。算算日子,他们走了也有百日了。”
“奴才明白。”侯奎行了礼。赶紧就退下了。
心想这回能趁机赚一笔也是好的。
“真是……叫本宫焦头烂额。”沈音苒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皇贵妃使出百宝,招招都打在要害。不是无声无息的夺走本宫的恩宠,就是无声无息的了断了万贵妃。偏偏沈家的人就没有一个争气的。鼠目寸光不说,还胆敢违拗圣意,鱼肉百姓……”
胸口闷的慌,沈音苒特别的不舒服。“遥光,你说本宫该怎么办才好?腹背受敌也就算了,沈家的人还在本宫背后捅刀子。怕就怕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本宫都闯过来了,却要在沈家自己的小河沟里翻船了。”
“娘娘实在不必忧心。沈家的人还多着呢。这一批不懂事,换另一批来栽培。左右时间还长,娘娘慢慢调教也就是了。”遥光尽量让自己说的用心。但其实,她很想告诉皇后。窝里反也是沈家与生俱来的天赋。
就好比皇后杀了太后,樱妃便要杀皇后,皇后为了自己的后位,不惜夺走樱妃的骨肉。
反正事情都是你们沈家人自己做出来的。
“翊儿呢?”沈音苒忽然想起了什么。
遥光的心猛的一揪。“小皇子在房里,乳母一直哄着半步不离。”
昨晚上没看见冯靖宇过来。不知道这时候他会不会在。
万一看他来的时候正好被皇后发现,那又当如何?
“你怎么了?”沈音苒看得出她的脸色不大好,不免奇怪。“怎么提到翊儿,你就这个表情了。是不是她有什么不对劲?”
“并不是。”遥光摇了摇头:“提起小皇子,奴婢便想起樱妃来。说是这两天樱妃闹得厉害,也不肯好好用膳,还说夜里时常不能睡,整夜整夜的以泪洗面。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沈音苒攥了攥拳,脸上微微不痛快。“由着她闹就是了。”
“皇后娘娘,话虽如此,可是奴婢有些担心。”无双小心翼翼的说:“樱妃之所以能有孕,当时也是受了皇贵妃的恩惠。听说昨个儿皇贵妃请了冯太医回宫,冯太医马上就去了樱妃宫里……”
遥光情不自禁的看了无双一眼。
“奴婢是想,万一樱妃要是厚着脸皮去求皇贵妃开恩,请皇贵妃向皇后娘娘您开口,要回小皇子。又或者直接请皇贵妃禀明皇上,由皇上出面接小皇子回樱妃宫,那又该怎么办?”无双故意给皇后出了这道难题,就是想逼着皇后赶紧动手。
一旦皇后动手对付樱妃,露出了什么马脚……
前朝的事,后宫的事,教唆沈家的人荼毒百姓,背地里谋害妃嫔夺子。这些罪名罗列起来,就不信皇上还能由着皇后张狂。
“那樱妃也是不知好歹。娘娘您替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