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着是威胁的话,陈仵作当然点头:“章嬷嬷说的没错。做人最要紧的就是惜命。”
“是啊。”章嬷嬷满意的点了下头。
“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了。”无双微微垂首,轻轻的走了出去。
她才不要管皇贵妃为什么要章嬷嬷钳制仵作,总之,她只要把话带到就好了。
反正话是从仵作嘴里说出来的,即便将来有什么不对,也和她区区一个丫头没有任何关系。
伊湄宫的内殿,静寂的犹如空无一人。
严一凌无声的坐着,看着皇后一脸的沉静。
无双走进来,行礼之后便将仵作查明的真相禀告了皇后。
沈音苒听完,心里还是有所顾虑:“给杨妃检验的是哪位仵作?”
“回皇后娘娘,是陈仵作。”无双如实的说。
“哦。”沈音苒知道的这个人,一直是靠巴结着沈家度日的奴才,应该是不敢说谎话的。但难保皇贵妃不会动手脚。只是当着她的面,又不好细细的问无双。
“如此说来,还真是有够寸的了。”严一凌叹了又叹。“杨妃的命,还真是太轻了。怎么好好的就被桦妃……想来桦妃也不是有心的。”
沈音苒才不想看她这样的嘴脸:“不是有心的,不是有心的就能办坏事么?”
“娘娘,难道您来不是为了替桦妃求情,哦不,臣妾用词不当,应该是开脱。难道您来,不是为了替桦妃开脱么?”严一凌在心底冷笑,开脱只怕比求情更加不当。
“本宫前来,只是为了查清楚整件事。皇贵妃你何必多虑。”沈音苒没给她好脸色。“那天若不是你领着徐妃把事情闹到,沈雄和沈才也不会因此而丧命。现在沈家和你们严家都被推到了风口上,你就不担心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亦或者是两败俱伤么!”
严一凌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皇后娘娘,倘若严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而你只会揪着严家不放,那真正的凶手就要逍遥法外了。还是,您觉得凶手是谁都不打紧,紧要的是一定不能叫严家舒服了,这才是您的初衷。”
沈音苒嚯的站起身子,紧走几步停在严一凌面前:“本宫是皇后,用得着这样逼迫你们严家么?沈家显赫的时候,严家连提鞋的份儿都没有。你入宫多久,也配这样和本宫说话么?”
“皇后娘娘。”严一凌凛眉:“您这个样子,叫臣妾好意外也好陌生啊。从臣妾入宫,您就是温婉柔和,端庄贤惠的模样,怎么近来越发掩饰不住自己的本性了?”
“你说什么!”沈音苒的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了。“你敢当面侮辱本宫。”
“不敢也试过好多回了。”严一凌能微微一笑:“何况,脸一旦撕破了,就很难再拼回来。皇后不是也同样很难面对皇上么。”
沈音苒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将对皇贵妃的恨熊熊的烧起来:“严钰杀了沈雄沈才,又不在宫中,亏得你还能这样疾言厉色的与本宫斗气。皇贵妃,你就不想想,要是严钰落在沈家人的手里,他还能活着入宫么?就算事情真的和他没有关系,你觉得他还有命等着你来成全他的清白么?你就是嘴皮子厉害,会哄皇上高兴,可那又如何?你哄得了一个皇上,哄得了沈家数十万的铁骑么?你哄得了怒众么?本宫偏不信你这回能全身而退。”
沈音苒转过身去,朝着门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早知道这样,当初听本宫的话杀了银铃多好。什么叫自寻死路,看着你,本宫就彻底明白了!”
“是么!”严一凌才不会被她白白呛这一顿。“银铃是没死,可是皇后要杀银铃的这句话,只怕已经把皇上心目中那个温婉柔和,贤惠端庄的皇后您自己,给杀了个干干净净。那才叫片甲不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