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怎么了?”素惜心惊肉跳的问。“小姐,您别吓我。”
严一凌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事情既然不能确定,就先别吓着她。这么想,她皱起眉头:“你把他的衣裳解开。看看身上有没有暗伤。”
这一点倒是提醒了素惜:“好。”
虽然有点难为情,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迅速的解开了他的衣裳。
胸口肌肉紧实,肤色正常,并没有留下什么伤痕。
沉了口气。严一凌缓缓的说:“看看背后。”
素惜点了头,扶着他坐起来。半靠在自己身上。将夜行衣剥落。
严一凌彻底呆住了。如果说刚才仅仅是怀疑。那现在她似乎可以确定。
程俊手臂上的伤,应该就是和奉擎纠缠的那一晚留下的。
原来。一直藏在身边暗中为皇后办事的人,竟是他!
“小姐,也没有。”素惜仔细看过程俊的背。红着脸说。
只是,猛然抬眼看见严一凌发青的表情,素惜心里一惊。“小姐,您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
“他……”严一凌正要说,就听见叩门声。池台妖划。
“娘娘,太医来了。”章嬷嬷的叩门声很轻。
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下去。严一凌见素惜扶着程俊,便起身去开门。
太医显然是没料到开门的人会是严贵妃,脸色又这样不好。遂马上跪下行礼:“微臣来迟,请贵妃娘娘恕罪。”
“不碍的。你进去看看。”严一凌脑子里嗡嗡作响。
之前,程俊仅仅是没有回来,素惜就心慌意乱的差点把汤洒在皇帝身上。要是现在,她告诉她原来程俊是个奸细。还在暗中为皇后办事,她能受得了么?
为什么天意就这么喜欢折腾人?
好好的,跟她开这么严肃的玩笑!
“娘娘,您没事吧?”章嬷嬷是第二次在严贵妃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心瞬间凉了。她很清楚的记得,上次是小公主去了的时候。
严一凌懵着摇了摇头。“没事。”
太医赶紧为程俊请了脉,锁着眉头:“从脉象上来看,病者脉息有阻碍,像是受外力所致昏迷。”
“那怎么救?”素惜急的不行。
“这……”太医摇了摇头。
毕竟这位太医只懂得医术,医术上若要是他醒转。无非就是施针和药敷。“微臣不敢隐瞒娘娘,病者像是被高人所伤,将他的脉息阻之最弱。用针如此高明,微臣怕是汲深绠短,难以施救。”
“那怎么办?”素惜慌了神,双眼泛起泪意:“小姐,程俊是不是没救了?”
“不会的。”严一凌宽慰她:“用针高明的太医……冯靖宇也许有办法。”
“是是是。”这位太医恭敬的俯首,道:“冯太医或许能救,只是他还未曾入宫。依微臣愚见,病者虽然昏迷,但还不至于性命垂危。只要天黑之前能醒转,就生还有望。”
“知道了。”严一凌想,决不能就这么让程俊死了。否则死无对证,皇后说什么也不会承认。
素惜哭着走过来,跪在她面前:“小姐,奴婢求您,请冯太医来想想办法吧。”
“今日之事,本宫希望你能守口如瓶,只当没有来过下院。若是有人问起,就只管说是素惜姑娘扭伤了脚踝,本宫不想节外生枝。”严一凌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异常严肃。
太医吓得不轻,连忙跪地:“娘娘放心,微臣记下了。”
“章嬷嬷,叫汪泉去请冯靖宇来。如果他还没入宫,就在太医院等着。总之人一到,就请过来。”严一凌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么多。她是不能大张旗鼓的让人出宫去请冯靖宇。
否则这么大的动静必然先惊动皇上。
不过转念一想,程俊伤成这样,是不是意味着遥光就平安无事了?
不出意外的话,她是不是也回宫向皇后复命了?
越是这样充满变数的时候,她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再担心都不能去瞧。
“张嬷嬷。”严一凌缓缓朝门走去。“等下你回宫帮我拿些东西过来。”
素惜抬眼看着小姐和章嬷嬷说话,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把我梳妆台上那瓶薄荷油拿来,也许味道浓郁,熏一熏人就醒了。”严一凌看见素惜没再注意自己,才蚊音道:“梳妆镜盒里那张画了指纹的纸一并拿来,悄悄给我。”
“是,娘娘别着急,奴婢这就回去取。”章嬷嬷眼神示意贵妃自己心里有数,故意扬声出给素惜听。
隐约觉得,娘娘脸色不好,大概是和程俊有关。
娘娘一定是怕素惜知道了会难受。
“你找什么呢?”严一凌看素惜在程俊身上衣服上不停的翻看,不免奇怪。
“程俊出宫之前,奴婢送给他一个香囊。他说过会不离身的带着,怎么不见了。”素惜心里着急,把令牌翻了出来:“这个倒是还在。”
“可能是不小心掉了。”严一凌宽慰她:“以后再做吧。”
做了也要擦亮眼睛再送。她跟着程俊,随时会送命的。
指不定程俊接近她,就是皇后授意。
当初,严碧被打入冷宫。她身边的丫头不是死就是被赶出宫。唯有素惜跟在身边。
偏偏素惜又是家生的侍婢,忠心耿耿。
这么一来皇后想要安插人在她身边,就只有利用毫无防备的素惜。
以情谋事,还是如此不光彩的事情,真是亏皇后想得出来。
严一凌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