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夜,如果是在中国,那么“冬夜”无疑是寒冷的,但是由于巴西独特的气候,温暖的海洋不会让里约人受到寒风的侵害的。
中国队下榻的酒店周围仍然有兴奋的球迷围在四周庆祝。
不过到入夜之后,球迷也为球员考虑,不能影响他们休息,知趣地先后离去——他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彻夜狂欢。
但实际上,现在球员们都忙着和自己来到巴西的恋人在一起,根本不在乎休不休息。
……
中国队并没有选择豪华的酒店,因为如果比赛结果不好,那肯定国内又有人要来说闲话了。
不过整个酒店都被包下,外面的人想进来与国足亲密接触也没有办法。球员们可以放心二人世界不被打扰。
宁霜筱也来到了中国队下榻的酒店——以家属的身份。不过陆逐虎可就没办法和她愉快地玩耍了。她独自一人,很晚了也没有睡意,于是走到了酒店的花园里。
花园不大,不过巴西的好处就是到处是郁郁青青的树木,给人宁静的感觉。虽然无法与土豪宾迪家的相比,但也颇具异国情趣。
走在曲径通幽的卵石小路上,漫无目的地东张西望。明天就要离开巴西了,总算是没有留下任何的遗憾。
可是不知道为何,心中就是空荡荡的,觉得没有依靠的感觉。
因为如今自己的这些快乐,有的人看不到。
自从哥哥离世之后,她就时常心生这种异样的情绪,不管对什么都不大提得起兴趣,就好像一颗心的一半已经随哥哥去另一个世界了。
愈是现在经历的事情繁华、热闹,她就愈是会想起哥哥死时的寂寥、荒芜。
哥哥呀,可怜的哥哥!
如果你也能经历今天这样的高兴事儿,那该有多好!
可是这一切现在都是奢望。
在他的墓前献上一捧花,再向他详细说说在巴西连日来奇妙的经历吧——这个傻瓜中国队迷一定会乐不可支……
……
这样想着,哀伤中又带着一点安慰,她步入花园深处。
“哈咿呦哦哦哈咿呦哦哦……”
花园深处有人在哼着歌。
都这么一大晚了,会是谁在这里唱歌呢?
宁霜筱疑惑,继续往前走,隐隐约约把那飘渺的歌声听清楚了:
哈咿呦哦哦!
走你!
哇哦哦哦
就这个feel——倍儿爽!倍儿爽!
这个feel,倍儿爽!feelfeel倍儿爽!
爽爽爽爽!
天是那么豁亮,地是那么广,
情是那么荡漾,心是那么浪,
心是那么浪呀,心是那么浪……
……
一个粗糙的男声……
宁霜筱听清楚歌词后已经在风中凌乱了……
果然……浪……啊……
……
“佩林先生?”宁霜筱不确定地对着坐在木桌木凳旁边男人道。
佩林正敲着桌子摇头晃脑自顾自唱的高兴呢,完全没想到这么一大晚上还有人过来。略微有些尴尬,很快他,他坐正了位置,定睛一看,笑道:“原来是——宁小姐。”
“佩林先生这么晚还不准备睡觉吗?”宁霜筱问。
“高兴,睡不着,也不准备睡。”佩林笑着说:“你呢?也睡不着吗?”
宁霜筱点点头:“想家里人,心里有些难受。”
佩林心中一酸,说不出的难受,故作镇定道:“家里人嘛,回去就可以见到了。”
宁霜筱摇摇头:“有的人,永远也见不到了。”
佩林和她都是一阵沉默,过一了会儿,佩林招呼道:“别站着啊,你过来坐,咱俩——聊聊。”
宁霜筱应了,过来坐下,和他隔着一张桌子。
都没有说话,宁霜筱抬头道:“佩林先生的汉语和谁学的啊?”
她是最早知道佩林会说汉语的人之一,佩林这个外国人能把一门语言说得这么好,真是让她无法不啧啧称奇。
而且……他甚至能唱中国的流行歌曲,这已经是太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就是五音不全公鸭嗓,和她记忆中的某个人有些相像。
一想起滑稽搞怪的哥哥,她又忍不住轻轻地笑。
“我啊?呵!我觉得没什么难度啊。”——父母也是说这样的说话,兄妹两个也是这样的话,全中国的人也是说这样的话。如果自己不会那倒是怪了。佩林心想。
宁霜筱却以为是佩林“天赋异禀”——尽管陆逐虎也有这样的天赋,但毕竟汉语还是最难的语言之一:“那您可真是太了不起了——不过,为什么您既然会汉语,为什么从来不告诉其他人呢?”
佩林道:“因为如果别人不知道我会他们的语言——他们才敢在我面前说真话。”他又想起此前在与伊朗的比赛中场休息时,在球员通道里听到的那番混账话。
不过后来他逐渐把球队捏合成了一个整体,与球员们冰释前嫌,他也在德国队的比赛前公布了这个秘密。
宁霜筱表示理解——主教练果然是有点狡猾。
“不过如果我早把这件事透露出来,那很多媒体也会那这个来烦我——所以干脆装着不会。”
谈完了自己的问题,佩林饶有兴致地问:“你和陆逐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佩林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热衷八卦的狗仔队。
“呃,大学时候吧……”见他问私人问题,宁霜筱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如实地和他说了。毕竟他可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啊!
没想到佩林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