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马努埃莱二世拱廊
还是在那个咖啡馆。
还是那个座位。
多拉戈斯在享受上要比邵乐还要精致一些,他认准的地方,总是会找到办法得到最好的,比如他觉得哪个地方他比较钟意,他总会想办法得到,哪怕是一个座位,一杯咖啡,味道不一定多好,要的就是那份心底的愉悦感。
不过今天他大概注定不会有愉悦的心情了,或者可以说——糟糕透了。
“看这个——”
他递过来平板电脑。
邵乐接过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儿紧张,或者说是压抑。
面对刚刚出的大事,谁也没功夫开玩笑。
电脑上是一段监视器拍下来的画面,一个有点儿粗暴的白人本来在绿地上云淡风清地朝横幅上贴照片,然后回头看了看,接着就开始准备……
“今天上午在大会厅正在举行一次例行发布会,”多拉戈斯黑着脸,没有了往日的淡定和从容,“以色列和叙利亚的代表签署一份谅解备忘录,对两年前的核武器恐怖袭击和越境偷袭叙利亚境内目标达成谅解协议。”
邵乐根本没听他的,因为他觉得这事儿跟目前发生的事没有任何关系。
没错,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核武器生产基地所属的恐怖组织的报复行为,那个“恐怖份子”在引爆炸弹之前大喊的话虽然监视器无法传达,可是看口型,连邵乐这样对阿拉伯语并不算精通的人也看得出来,“杰哈德”,圣战的意思。
如果跟恐怖份子没有打过交道,只是看一些电视或者电影,还有一些新闻的化,你基本上就认定这是恐怖份子没错,可是要是一个常年从事反恐工作的特工看的化,这个人跟绝大多数恐怖份子有本质的区别。
不只是因为他是白人,还因为那股气息,那不是一个恐怖份子应该有的气质。
可是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不能作为说服别人的证据。
要是拿不出更具体的东西来,事情的发展就会朝着完全与他们的想法背道而驰的方向发展,想纠正都难。
“你觉得他是恐怖份子吗?”邵乐心中升起一阵的无力感,他把电脑还给多拉戈斯,问道。
多拉戈斯重重地叹气,“我很想说是,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我们都看过很多,高雅的,低层的,演说家,还有擅长鼓动宣传的阿訇,包括一些来自西方国家的某些受到毒害的青少年,可是这个白人青年跟这些人完全不同,按照我的感觉,他更像一个职业杀手。”
“可是职业杀手不会成为一个把自己炸飞的恐怖份子,”邵乐补充说,“职业杀手首先想到的是完成任务,第二是保存自己,有的时候,他们会把保存自己放在第一位,因为只有人活着,任务才能完成,但是这次不是。”
“可我们只能这么想了,”多拉戈斯有些疲惫地揉眼角,这是邵乐见到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神情,“邵乐,我们没有办法,如果我们不能第一时间找到肇事者,那就是我们无能,舆论和来自上面的压力会让相关的人无法承担,所以就算我们都清楚,侦察是一个持久战,我们依然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赶紧拿出一个替罪羊来,只有他承受了大部分的狂风暴雨,我们才能躲在他后面,把剩下的事情做完。”
“我知道,”邵乐知道他说的是对的,“想好怎么安排巴迪亚的老婆孩子了吗?他们不该承担这些的。”
“我会好好安排他们的,”多拉戈斯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被邵乐捕捉到了。
“哦——”邵乐想想他对巴迪亚的了解,好些事情即使是贴身的保镖也不会了解的,“卡特丽娜就是你的卧底。”
多拉戈斯无奈地叹气,“邵乐,你能不能装一下糊涂,不要总是把精明表现出来好么?”
邵乐苦笑,“马的,亏我还在操心该怎么跟你说这事儿,没想到你早就想好了,巴迪亚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跟他生了两个儿子看起来笨笨的女人居然是情报局的特工吧。”
“她不是,”多拉戈斯说,“她不是特工,我们是在一次天主教堂举行的慈善活动中认识的,她对自己的丈夫所做的一切深感不安,渴望得到救赎,所以我招募了她,只是很遗憾,巴迪亚太精明了,我不能随时派人保护她,所以让安德里亚钻了空子,等她躺在医院里,一切都晚了。”
“看来我的任务完成了,”邵乐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老朋友,“接下来就是我最关心的事儿了,我能平安无事地离开米兰吗?还有一些事我一定要去做。”
多拉戈斯再次叹气,而邵乐再一次捕捉到了他眼睛里的闪烁。
“别跟你的老朋友耍花招好么?”邵乐的神经紧张起来,虽然还是在看着对面的多拉戈斯,可是他的感官已经发散到四面八方。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多拉戈斯果断抛弃了自己制定的a计划,“跟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按照规矩都要进行调查,对于你在毒气案中的表现,我相信这次的询问是友好的,但是要耽误很长时间,你的出色表现有时候还会引起一些不好的联想,你知道的,调查员的问题有很多是非常让人苦恼的,可是要是回答的不好,就会被他们抓住把柄,无限放大,在这个替罪羊时期,你做为一个外国人,很有可能成为巴迪亚的陪葬。”
“说出你的要求,”邵乐很清楚他真正想说的是下半部分。
“你得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