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水手们就又安静下来。
领到工钱的工人们陆续离开了,互相之间小声地交谈着。
今天看来是他们第一次领到全额工钱的时候,只是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这种好事。
“哗——”
就连载他们来的船也在汽笛声中缓缓离港,不知要去往何方。
没有车来接他们。
也没有飞机,这个小港口也停不上一架飞机,哪怕是最小的只乘一人的直升机也不行。
码头上只剩下船长,还有17名船员。
还有在仓库里摞成山的苹果箱子。
“咻——”
船长撮嘴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然后就自顾自走进仓库。
其他船员成一种特殊的阵形排列,从外向内开始撤进仓库。
最后两个船员把滑动大门慢慢拉上。
“哗啦啦……”
“哐——”
大铁门关上,把仓库和外面的世界暂时隔绝。
“啊——”
水里传来惨叫,工头儿斯捷奇金终于再一次抓住了水里的维修梯,这次终于没人再把他踹下水了,不过在低于零度的水里泡的太久,他能不能自己爬上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唰——”
一道手电光紧接着在仓库里亮起来。
船长一马当先地走在前头,来到仓库东北角的冷库前。因为是淡季,这里没有储存任何东西,打开冷库的大门以后,尽管外面已经很冷了,而且冷库的制冷设备也关了,可是还是有一股寒气冲出来。
但是在外面的人没有一个朝后退,甚至没有人有表情。
船长一个人走进去,径直来到最里面,站在墙壁前。
那是一扇积了厚厚冰壳的墙壁,冰上还有一些污迹,有腥臭味儿,也有肉类的膻味儿,还有不知道是鱼还是肉的血迹。
船长从蓝色的海员棉服兜里抽出自己的手,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手其实也是很结实有力的样子。
他攥起拳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拳砸在墙上。
“嘭——”
看起来轻松的一拳,却砸的墙壁上冰屑横飞。
“哗啦……”
一块只容得下一只手掌的冰壳被砸开,露出里面很光洁的乳白色墙体。
船长把手掌摊开,五指分开,摁在上面。
过了好一会儿——
一道红光突然自下而上地扫描过他的手掌,然后——
“咔——”
墙壁边缘裂开一条小缝,然后朝里缓缓打开。
“咵啦啦……”
不时有碎冰屑掉在地上。
“唰——”
不刺眼却很明亮的乳白灯光泼洒而出。
船长微微眯起眼睛。
当门打开到一人宽的时候,里面原来也有人!
一个长的跟船长一模一样的人穿着白色的连体服,默默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后是一辆叉车,还有一辆拖着三个车厢的电瓶车。
在外面——
刚刚领完工钱的工人们聊了一会儿以后,就散开各自离开了,毕竟身上揣着一百块可不适合在码头附近继续等活儿。
刚才被船长问过话的鞑靼人也竖起衣服的领子,快步穿过十字路口,朝着某一个好像是家的方向大步前行。
一辆黑色福特休旅车一点一点儿靠近到人行道边上,在超过他的一瞬间,打开了车门。
当车门关上以后,鞑靼人也消失了。
“他们已经进去了。”
在车里,鞑靼人放下领子,一边搓着双手,一边用流利的不带一点儿口音的德语说,“好家伙,那些真的是苹果吗?重的要死!”
“你没打开吃一个尝尝?”旁边一个穿黑西服的人打趣他。
鞑靼人很认真地回答,“不行,看的太严。”
“有几个人?”副驾驶位上有一个带点儿威严的声音问。
“18个,”鞑靼人给出了精确的数字,“训练有素,船上始终有两个人守在两个大木箱子边上,经过的时候可以闻到很重的枪油味儿,那里一定都是枪,只要有突发情况,他们只需要把这两个大箱子朝岸上一丢,所有的枪和弹药都会散落一地,周围本来就分散的不远的其他水手很快就可以武装起来。”
“那么沉,他们怎么可能举得起来?”旁边的人一脸的不相信。
“他们可以!”副驾驶说的话语气里透着不容辩驳。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他接着说,“会有别人接手的,你确定没有被发现吗?”
鞑靼人仔细回想了一下在码头的每一个细节,最后肯定地回答,“长官,长官,我确定,没有被发现。”
“好吧,回去!”副驾驶朝司机下令。
16时58分17秒
在海德堡市唯一一家汉堡王快餐店的门前。
一辆奔驰车从路上转过来,随意地停在边上,车上下来一个始终带着黑色兜帽的男人,他抬头看天。
灰蒙蒙的,正在向黑夜迈进。
他又把视线放得稍低一些。
一道彩虹霓虹灯映衬下,汉堡王两个单词不停地闪着光。
“这广告牌真难看!”
哈登博士啧啧地口出恶言。
旁边那个始终戴着兜帽的男人没有说话,他一把掀开头上的帽子,露出像粉红色鸡蛋一样的脑袋,两只眼睛看向他右边的哈登。
“请吧,博士!”他向前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去吃汉堡吗?”哈登愣住了。
鸡蛋脑袋没听他的,自顾自朝前走去。
他没有走向正在营业的大门,反而朝着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