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金斯.霍普,很高兴认识你,布雷默先生,我可以叫你布雷默吧?”他伸出宽厚的大手。
布雷默脑子里的警戒雷达一下子打开,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跟他握手,“很高兴认识你,是的,你可以叫我布雷默,即使在军队,我的战友们也都这么叫我。”
“哦,是啊,我听说过你的经历,那句德语怎么说的来着?传奇,是吧?”希金斯不像是来专门拍马屁的,所以他的恭维跟周围那些人送上的溢美之词相比有点儿干巴巴的。
“您过奖了,霍普先生,”布雷默微笑着说。
“叫我希金斯就好,”希金斯手里的酒杯朝着一边的阿尔弗雷德点了一下,“老阿尔弗雷德跟我说过你,你的表现用‘传奇’来形容当之无愧。”
“哦,是啊,”阿尔弗雷德笑着说,“布雷默,再跟我们说说你在军队里的经历吧,尤其是那些战斗的故事,上次你可是叫那些夫人和小姐们吃惊不小,普尔小姐甚至差点儿紧张的晕过去呢。”
想到那个矫情的瘦竹竿在他面前翻白眼儿的样子,布雷默又是一阵恶寒,“其实也没什么,阿尔弗雷德,每个人都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和传说,就好像您吧,我听说您年轻时在军队的表现可也是相当不错的。”
“哦,那是当然……”男人们说起当年勇来总是兴致高昂的,尤其是上了些年纪的人,阿尔弗雷德听到布雷默提起自己的从军经历,马上兴奋起来,准备把重复过几十遍的故事再重新演绎一番。
“哦,对不起,阿尔弗雷德,你看,芬妮小姐在那里,不跟她去谈谈吗?打个招呼也好——”希金斯突然打断了他的兴致。
本来在绅士的聚会中,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可是当阿尔弗雷德听到希金斯说起芬妮小姐的时候,有点儿肿眼泡儿的眼眶里,略有些浑浊的棕色眼睛闪着亮光,他不由自主地就转过身,
“哈!”他夸张地叫了一声,更不礼貌地朝着正被围在人群当中微笑着应酬的芬妮伯爵夫人。
用艳光四射来形容今天的芬妮真的是再恰当不过,同样的,她的身边也不乏身家不菲的蝴蝶,只不过她不像伯尼埃夫人那样的生冷不忌,老少通吃。
男人们的心理就是这样奇怪,越是得不到,她的价值越与众不同,于是芬妮更受欢迎了。
“这个老色*鬼,”希金斯突然鄙视地道,“他的生活中除了金钱就是性。”
布雷默没有发表意见,他喝了一口香槟,作为不回应的回应。
希金斯不是来跟他评论阿尔弗雷德的人品的,来找他最有可能为了一件事——
“听说你在帮助斯腾博格实验室做人力资源整合是吗?”
来了!
布雷默扭过头,看着他,“有什么指教,希金斯先生。”
较量开始了。
希金斯知道他跟邵乐共过患难,交情好到什么程度他也许不知道,不过从布雷默愿意去接斯腾博格实验室那片烂摊子来看,战斗中结下的友谊还是比较深厚的。
“结束它吧,”希金斯提议说,“或者卖给我,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布雷默心里有点儿不爽,不是因为他的提议,而是他的态度。
傲慢自大的美国佬,布雷默腹诽着。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布雷默又端起自己的酒杯,通常情况下,他想把一件事情拖延下去的时候,会捏着自己的帽子,可现在只有酒,于是他只好喝酒,也不能喝多,因为他还要思考。
希金斯看出了他的敷衍,“布雷默,像我们共同的中国朋友说的,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要那个实验室,开个价儿吧。”
“你要知道,那不是我的,”布雷默是打定主意拖延到底了。
“没有你的帮助,它就是我的,”希金斯一下子就把布雷默推到了墙角,让他无处躲藏。
“我想不明白,希金斯先生,”布雷默示弱道,“那只是一个麻烦缠身的实验室,当然,它很赚钱,可是麻烦也很大,听说是跟一个叫做彩虹公司的恐怖组织有关连,你知道的,现在这个年头儿,恐怖份子只有魔鬼才会喜欢,你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这就是反击了,布雷默提醒着希金斯。
希金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总有一天,世人会明白我这样做的苦心。”
说完,他把自己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走开了。
这就是谈判破裂的意思,布雷默含蓄地表示了拒绝,他不想跟恐怖份子有瓜葛,没有证据证明希金斯与此有关,可是邵乐手里掌握的情报足以证明这一点。
布雷默还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他不会为了利益而出卖任何东西,至少现在还不会。
军队不一定会教你用正确的方式思考,但是至少会让你知道在对的时候做对的事。
聚会在晚上快十点的时候结束了,布雷默穿上大衣,戴上帽子,跟“新朋友”们道别以后,坐上了自己的黑色奔驰车。
“回家吧,马修斯,”布雷默疲惫地揉着自己的两眼之间,跟自己的司机说,“哦等等,大酒楼,我想我有必要来顿夜宵,天哪,真是快饿死了。”
“去大明酒家吧,那里的菜才是真的地道。”
“嗯?”布雷默听到即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以后怔了一下,随即欣慰地笑了,“肖恩,你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不怕我一枪崩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