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部长,你好。在忙吗?我是交警大队的小吴啊。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拨通这位领导的电话,吴建功平时在手下虽然趾高气扬,但在这位领导面前却是着意奉承,小心讨好,装得比孙子还乖。
“什么事啊?小吴,我在办公室。”南阳县委组织部长一听是吴建功,便一边拿着个花壶往办公室阳台上放着的万年青边浇水,边漫应着问道。
“哦,是这样,我们交警大队明年不是争创青年文明号的报送单位吗?最近团县委和县电视搞了一个联办的什么争创青年文号的新闻栏目。”吴建功之所以没有到办公室去堵这位在南阳县位高权重的组织部长,是考虑到他公务繁忙,实在不好找,不如打电话直接。而且凭着他们的交情,吴建功相信,赵部长不会不耐烦接自已电话的。
上个月,赵部长的一个侄子酒后醉驾,撞死了一个孕妇,他才帮忙摆平了。他相信,赵部长不会这么快不记得这件事。
果然,赵部长在电话里透着的随意劲,表明了他的态度。一个领导,如果越和属下绷着,那说明这个领导对这个属下越生疏,而象赵部长这样,态度随意地对他,反而透出把他当自已人看待的味道。
“嗯,我有看到这个节目,办得不错啊。很能突现那些青年突击手的风采嘛。对啦,我正等着看你们的节目呢。咱们交警大队的同志工作那么辛苦,怎么没有把你们的节目提前安排播呀?”赵部长这句话是对吴建功此前工作的肯定,自然也包含了对他帮忙处理他侄子事情的满意态度。吴建功听出这层意思,心里又小得意了几分。
“是啊,我也想赶紧在电视上展示一下我们交警职业的艰苦,表现一下我们干警团结一心的工作实力。( 到现在都没有接到团县委的协助拍摄的通知呀。”
吴建功事先打听过了。团县委之前每到一个青年文明号的争创单位去拍摄,都会事先由杨丽春进行电话联系,甚至到实地踩点。
“哦?这是怎么回事?”赵开基一听也觉得奇怪。
“赵部长,团县委是不是有意把我们拉了呀?”吴建功点出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满腹委屈地道,“那天团县委的吴书记到我们这里来走访,我正好忙着处理事情,可能是没有接待好他吧,所以他中午饭也不吃,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得罪了吴书记。”
“哦。不会吧。我看吴书记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这件事,我先了解一下吧。”赵开基此时明白。吴建功打电话是向自已来讨回这个“公道”来了。可是在事情没有完全了解之前,虽然赵开基对吴建功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但作为资深的组织部长,他知道。有些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仅听一面之辞还是不够的,于是他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就对吴建功说:“这是小事,我和吴书记打个招呼就是了。你只管认真努力工作。”
“好的。谢谢赵部长。”吴建功见自已打电话的目的达到了,知道赵开基肯定是要为自已出面了,当即便千恩万谢地挂上了电话。
但放下电话。吴建功脸上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哼哼,吴书记,赵部长若过问此事,他还执意不把交警大队排上新闻的话,那么他就等等于不给赵部长面子,从而和掌握人事大权的组织部长结下梁子。如果赵部长过问之后,吴书记赶紧叫人给交警大队排新闻,那么就等于他吴瑞文再次向交警大队低了头,这叫板的事,团县委又输了一着,哈哈!姜还是老的辣吧!
正在吴建功得意之时,赵开基一个电话打给了吴瑞文:“吴书记,现在有空吗?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吴瑞文虽然不知道赵开基叫他做什么,但还是马上回道:“好,我马上上去,赵部长。”
团县委正是赵开基直管的下级,他们的办公室一个在四楼,一个在八楼,所以吴瑞文不到五分钟就出现在了赵开基的办公室里。
赵开基刚刚给阳台上所有的花花草草都透透地浇了一遍水,现在手里拿着一块小抹布,正细心地为他心爱的一盆绿萝擦灰。
看到吴瑞文进来,他抬头对着吴瑞文一笑,也不让座,道:“吴书记,看,我这盆绿萝长得怎么样?”
吴瑞文站到赵开基身边仔细一端详,虽然他不是园艺专家,在家里也没有饲弄过花花草草,但是能看得出这盆绿萝根粗叶壮,肥大的叶子上,花色斑点十分清晰,与绿色的叶片形成令人赏心悦目的景致,便道:“赵部长这盆绿萝养得好,看来底肥施得很足,又有阳光雨露的滋润,看上去赏心悦目,很养眼啊!”
“别看吴书记年纪轻轻,但挺有鉴赏力的,呵呵。”赵开基笑吟吟地,把这盆绿萝放在自已的办公桌上。
“其实,植物也是有生命的。有一次,我到省里一位领导的办公室,看到他正在对一盆植物说话,并且是说一个笑话。当时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对植物说话呢?这位领导告诉我,植物也是有生命的,它也能听得懂主人说的话,如果经常对它说说话,爱抚爱抚它,并经常亲自给它浇浇水什么的,这植物就会越长越壮。”
赵开基说到这时,变得十分严肃,尤其说到省领导时,脸上某种光芒凝聚,好象能滴出感恩的水来。
县一级的领导,如果能得到哪个省领导的垂青,更别说象赵部长那样被某省领导耳提面授几句养植物之道,那简直就是今后还有可能青去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