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月想开车。三儿的车到黄小光的数码商场门口停下时,胡小月自报奋勇地说:“我去接凡老师跟小丽去。”三儿笑道:“你就说想开车就是了。奥迪不开,开破富康。”
“家门口怎么开都行,省城不行。”胡小月下了车。
“瞧你那点出息吧。”三儿从扶手箱里拿出小黑包。
胡小月熟练地把车开走了。丁芬弯腰牵着孙女儿黄春走出店们。三儿玩笑道:“我还没来呢,就把我侄女儿牵出来了。什么都没带!”丁芬笑了:“死三儿真是。”三儿弯腰抱起黄春,随丁芬进了店门,一边跟人打招呼,一边跟迎出来的黄小光进了后面的小客厅。
坐定后,丁芬忙着泡茶,三儿忙着逗黄春,叫黄春叫爸爸,黄春死活不干。黄小光捏着烟盒,掂出支烟递给三儿,埋怨道:“你不能生一个哇?”三儿接过烟:“你跟秋子说呗,跟我说有什么用?”黄小光白了三儿一眼,在长沙发上坐下来:“回来我骂她。走了?”
“走了。”三儿欠身凑着黄小光的火点上烟,“哪回你也舍不得骂她。”
丁芬问三儿:“来看小丽的吧?”三儿搂着黄春说:“前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我怎么还不回来,她都要上学了。小月姐接凡老师去了,一会儿问问她,小丽最近怎么样。带你们出去吃饭去。”丁芬怪道:“出去吃什么饭哪?一会儿我做给你们吃。昨天人送了大螃蟹,还在水里养着呢。三儿你真有口福。昨天我说给蒸了吃了算了,你大舅说,明天吃吧。”三儿看着黄小光笑着:“不错哇,还有人给你送大螃蟹,六七十一斤吧?弄点送给小丽老师。”
“你对小丽真不错。”黄小光阴阳怪气地说,“你对秋子有那么好吗?”
三儿不服地扭过头:“你去问问秋子,她那大学是谁给她念的,我。你那妹夫只给她交了一个学期学费,两个月生活费。”丁芬笑了。三儿也笑:“本来就是呀。我辛辛苦苦地楼黄鳝收黄鳝卖黄鳝,还修自行车,那真是没日没夜的,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早上五点多天还黑咕隆冬的就骑车进城了。你问秋子是不是,她跟我收过黄鳝。换你舍得吗?还问我对秋子有那么好吗?”黄小光摇摇头。三儿抽了口烟接着说:“要不是我,秋子现在就在家里当家庭主妇了。她到北京实习,三院没留她,人都呆了,回来说不找工作了,是我带着大袋的银鱼、整桶的蜂蜜,到工大求的田教授,叫田教授联系的胡院士。你说我对秋子好不好?”
“感谢你行吧?”丁芬把茶杯放到茶几上,“知道你对秋子好。真是。”
三儿得意地笑着:“我不说你们不知道哇,把我的好都昧了。”黄小光又叹了口气,撑起身体,往办公桌边走去。三儿不安地问:“怎么了大舅,还生气呀?我开玩笑的。”
“感谢你。”黄小光拉开抽屉,拿出两个小盒子,回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把两个盒子递给三儿说,“你小舅捎过来的,叫什么mp3播放器,你跟小丽一人一个。”
三儿拿起盒子看了看。黄小光又说:“我还不会用呢,菜籽湖还没有这东西,下回进点过来,看看好卖不。你自己回去看看,放歌的,说跟随身听差不多,不要磁带,从电脑里下载歌曲就行。我对你也还行吧?”三儿不住地点头:“大舅真好。送一个给朗琳吧,要不朗琳又生气,说我就对小丽好。”黄小光提醒道:“这破东西不便宜的,你就送人哪?”
“我又不会唱歌,”三儿放下盒子说,“要它干嘛?冯姨那天说了,我把朗琳惯坏了,叫我管着她。送给她吧,上回给她买的随身听,冯姨抢去了。哎,做人难哪大舅。”
“多管闲事你。”黄小光怪道,“没事你也往北京跑跑,看看秋子呗。”
三儿扶着脖子躺了下来:“秋子回不来了。”丁芬也坐了下来:“她说回来的。”三儿冷笑一声摇摇头:“胡院士打算以后把公司交给她吧,她没跟我说,田教授跟我说的。”
“这孩子,”黄小光咂了一嘴,“像她妈。从上初中时候开始,小雅就给刊物投稿,哪回都被退了回来,哪回人都说,文字尚欠磨练,在家里哭,就想当作家。五七大学毕业她还不甘心呢,志清追她,爱理不理的,说志清形象不高大,太猥琐了。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萎缩是什么意思。后来不还是跟了志清吗?人哪,犟不过命,命要你怎么着,就得怎么着。”
三儿得味地笑着:“哎呀,怪不得我伯说,叔追婶可是下了大功夫,恨不得晚上给婶站岗放哨,后来还是我伯出的主意。”黄小光也笑:“是这么回事。周末送小雅回家,不敢进我家门,躲远远的,生怕我们看见他。三儿你放心,秋子会回来的。我问她了,她说了,除了你谁也不要,你不要她她就单身。”三儿提醒道:“秋子跟婶不一样,她成功了。”黄小光极度不屑:“她还有你成功哪?就算把公司交给她,那也不是她的,她还是给人打工。”
“不是打工的事。“三儿不以为然,“就像婶想当作家一样,她就为挣那几个稿费呀?肯定不是。这叫事业,这才叫成就知道吧?再说,秋子的确很优秀,回来太可惜了。”
黄小光怀疑地问:“三儿你什么意思?”三儿咂咂嘴:“我有什么意思?我说实话。元旦到北京去。我跟秋子说好了,给她买套房子,地段好点。”黄小光冷眼看着三儿。三儿哎呀一声:“大舅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