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三儿牵着小丽,小西挽着老太太,跟着二婶往回走。二婶叹气说:“在外面念书念这么多年,还那么木古,一点没变。小西要这样就不念书了,回来跟妈腌呛菜。”三儿扭头问:“小西,愿意回来跟妈一起为伟大的呛菜事业奋斗终生吗?”小西笑着打了三儿一下。三儿也笑:“我们家小西不是那样,还知道打哥哥。小西,你跟苏中聊得起来,都是学电脑的。”小西说:“苏中跟我学的更本不是一回事,我学的他可能都没听说过。”
“不能问瞎问!”二婶埋怨道,“秋子说了,跟人就说搞科研。”
“没姐说的那么神秘。”小西说,“说学电脑没事,不能问学什么,我也不说。同学都知道我学电脑,学电脑的人多了。我都不知道以后到底干什么,知道我也不能说。”
“你妈说得对,”老太太说,“能不说就不说,国家的事重要。”
腊月二十八,三儿跟拉鱼的车进了城,提前给老田、童新华和鱼贩子们拜年。
老田埋怨三儿:“现在都看不到人影子了。”三儿讨好地解释:“我现在多忙哪?也没车,车拉鱼去了。”老田点头说:“没车是不行。我给你淘一辆吧,现在单位换车多。”
吃饭的时候,老田跟三儿说:“再带个徒弟,以后到金胜干。”三儿问:“师傅你自己带一个不行哪?”老田斜了三儿一眼:“金胜现在也有你一份。”三儿笑笑。秦姨插话:“你师傅那脾气不行,不会带徒弟。你出师才多长时间哪?带两个了,他一生就带你一个。”
“胡志可能要走。”老叹了口气说,“走了靠我一个人怎么行?”
三儿意外地问:“师兄到哪去?”老田捏着腰说:“现在摩托车多,一人一辆了,连胜的生意现在又行了。二轻局想趁这个时候把连胜卖个好价钱。胡志老婆记得吧?小光,小光舅舅想把连胜买下来,跟胡志一起干。”三儿怀疑地问:“他拿得出那么多钱吗?”老田提醒三儿:“人现在是市农行总行股长,贷点款不容易吗?哪像我们,求爷爷拜奶奶还贷不着。”三儿点点头。老田又说:“没谈好。二轻局要八十万,小光舅舅说贵了,架在那儿。”
“破厂还卖八十万。”三儿冷笑一声,“行,过年叫刘立过来。”
老田关心地问:“徐庆一个人拉鱼行吗?”三儿抬颌说:“我再拉呗。”老田摇摇头:“先招个徒弟,把本学出来,我出钱。”三儿摆摆手:“我带徒弟还要师傅出钱学本哪?到时人骂我。我也不出钱,在工资里扣。那就听师傅的,再招一个,本学出来让刘立过来。”
吃完饭,老田开车把三儿送到土菜馆。胡小月到门口迎接,情绪热烈地说:“我还说到土菜馆吃饭呢,留了个小包间,不来!”老田开玩笑地问:“那么急着见三儿干嘛?”胡小月拽着三儿嗔怪道:“三儿是我大老板,又是我亲弟弟,悄悄话多了。”老田笑了。
到小包间坐下后,小黄端来茶水。三儿问:“今年过年回不回:“回去得了吗?包间预定到初六了。”三儿笑道:“发奖金发加班费。”小黄说:“今年不用你说了。小月姐早说了,工资双倍,再发一个月工资做奖金。”三儿不屑:“那不还是我去年说的吗?”小黄笑着走了。老田问:“三儿,塑料厂也这样哪?”三儿点点头:“差不多吧。”
“我回去也发去。”老田感慨地说,“还是你这狗日的会做人。”
三儿问老田:“金胜今年还好呗?”老田开心地说:“不错不错。会计还不熟悉,你师娘算了一下,二十三万左右,比以前好多了。过年就是过钱哪,那狗日的年底又弄走三万,说要答谢别人。”三儿劝老田:“应该的。”老田摇摇头:“应该个屁。房子还没定呢,明年再给他定吧,租人房子住不是事。你的分红留我这儿。”三儿摆摆手:“我不要那股份了。”
胡小月拿着帐本走进来,坐桌边说:“聂红兵要来。”三儿问:“他来干嘛?”胡小月解释道:“清水小区房子涨价了,他怕你到时不租给他,说过来请你吃饭。师傅不走了,晚上在这儿喝一杯。”老田点头问:“那门面要一千了吧?”胡小月不屑:“两千也没得卖,以后清风路也是主街。清风小区房子卖六百三了,一下子喷上去了。”三儿抽了口烟:“吴起房子还是卖早了,再撑一年卖多好。”老田翻了三儿一眼:“还涨,还涨人买得起吗?”
“死三儿贪心不足。把帐算一下。”胡小月把帐本推了过去。
三儿把帐本推了过去:“别算了,算了我师傅不妒嫉吗?”胡小月笑了。老田又白了三儿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三儿说:“你那点帐我太清楚了,去年的两倍左右。”胡小月佩服地点点头:“还是我们家大老板厉害。”三儿又说:“姐,这些钱先存着,明年有大用。”胡小月问:“有什么大用?装修哇?”三儿说:“装什么修哇?明年带你发财就是了。”
“这小狗日的我知道,”老田笑笑,“没挣呢就想着怎么花了。”
小黄把租门面的老板聂红兵带进包间。聂红兵一进门就发烟。三儿笑着问:“怎么了聂老板?这么着急了?”聂红兵坐了下来:“可不急着吗?到时不租给我就麻烦了,我那店都开熟了。陈老板,商量一下,你说怎么办?”三儿扶着脖子说:“你先说说我听听。”
“这样的。”聂红兵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