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铃说完那句话.就沉沉睡着了.冥洛却像是被那句话定住.一下子沒回过神.他目光突然温柔.抬手轻轻抚摸着霖铃的脸.
“我们错过了这么久.该怎么回去.”
冥洛喃喃自语着.回应他的只是虚无.霖铃还在睡着.自然不会回应他的话.夕染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能说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想象中复杂.这几万年改变的事情太多.任谁也理不清.
夕染本來还想和冥洛说些什么的.但是看朝暮的眼神.就乖乖不说话了.这个时候听朝暮的沒错.
冥洛一直静静的.在等待霖铃醒來.可霖铃一直睡着.虽然体内的水都逼了出來.而且冥洛还用法力给她渡了阳气.但她还是昏迷不醒的.
夕染等着等着竟然睡着了.一晚过去.醒來的时候是被惊醒的.她睡得正好.就听到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夕染连忙睁开眼睛.
霖铃已经醒了.刚才是拿着碗沒拿住.掉到了地上.冥洛怕她划了手.赶紧把碎片拿起來了.很温馨的一幕.如果气氛不这么怪的话就好了.
霖铃静静看着冥洛.眼睛平淡无波：“你不用这样.是可怜我吗.”
冥洛沒有说话.把碎片处理好了.扔到了一边.才说：“我再去帮你倒一碗水.”
“我不要.”
霖铃在身后喊着.冥洛停了停步子.温笑着回头.
“我沒有可怜你.你先把身子养好.才有力气一直和我吵下去.”
说完.冥洛就出去倒水了.霖铃还在原地.脸上难掩惊讶.她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了.一直吵下去.他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吗.会和她一直吵下去吗.
霖铃有些悲伤.她突然觉得.要是一直吵下去.也是一种幸福的事情.至少不会分离.想着.面前就多了一碗水.
“你……”
霖铃抬头看着冥洛.眼神不解.冥洛却笑着坐下來.语气平缓.
“以后.我们就在人间.走遍天下所有的地方.”说着.冥洛把水推了推：“不过.先要把这碗水喝了.”
霖铃缓缓抬手.看着那碗水.接着过去.她听到冥洛郑重的声音.
“我欠你的几万年.用接下來的几十万年來还.好吗.”
霖铃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下來.滴到了水里.她还在继续喝.希望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越是喝水.就越是流泪.
不是委屈.而是释怀.她原以为这一生就这么白白耗掉.却沒想到.她还可以期待意外的惊喜.
夕染在一旁悄无声息站了起來.看着眼前这对有情人抱在了一起.然后猫一样轻轻走出了庙.终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她看过太多这样的.却沒有一对像霖铃冥洛一样命苦.
兜兜转转那么久.消耗了彼此最美好的时光.最后再回首全都是物是人非.他们都不是最灿烂的时候.可是.却还是能在一起.
“哎……”
夕染笑着叹气.她这辈子都沒有那种福气.
才叹气完.她就感觉有个目光一直在盯着她.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朝暮.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就这么静静看着夕染.微笑着.
“你怎么在这里.刚才在庙里就沒找到你.我还以为你不想回天庭.逃了呢.”
夕染走过去.就被朝暮敲了一下.
“逃什么逃.只是.里面那情景不适合别人在.你不也出來了吗.”
夕染被敲了很不高兴.却又沒法反驳.摸摸鼻子不说话.朝暮也不说话.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因为.两人都知道.冥洛和霖铃在一起之后.他们要面临什么.朝暮心里抗拒这件事.而夕染.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们……也能有这样的一天吗.”
朝暮语气很平静.夕染却从里面听出不平静的.心突然被大石头砸了一下.不是刺痛.而是钝痛.夕染不敢说话.她不想说违心的话.却又说不出实话.矛盾.
“会有的.真的会有的.”
她还是说了违心的话.说这话的时候.夕染不敢看朝暮.一直盯着地上.地上有一队蚂蚁在搬家.
不知道朝暮是真的信了.还是不想捅破.他竟然点头了.夕染决心速战速决.长痛不如短痛.
“今天就走吧.快走.我不喜欢看到磨磨唧唧的.”
夕染说着.背过身去.她明明下定决心.但是脸上还是不能毫无痕迹.这时候霖铃和冥洛走了出來.看到他俩这诡异的气氛.一时间很茫然.
冥洛很茫然.但是霖铃反应了一会儿便明白了.夕染这是要让朝暮回到天界.她早就知道夕染的打算.却沒想到会是这么快.冥洛本來想让霖铃去劝一劝.却沒想到霖铃沒有反应.而且还示意他不要上前.
“墨玉坠.你一定要随身带在身边.”
朝暮说着.后退了两步.然后毅然转身飞回了天界.
夕染知道身后发生的一切.沒有回头.这才是朝暮.不磨磨唧唧.不啰啰嗦嗦.他有他的责任和使命.而她.什么都沒有.她要的只是安稳.在所有人不注意下安稳活着.
天界.她一点不想招惹.
“你就这么甘心让他走了吗.”
霖铃终于出声.夕染却只是笑笑.
“这本來就是我希望的结果.”说着.她朝霖铃和冥洛抱一抱拳：“你俩就畅游人间吧.不要浪费一点点的时间.”
霖铃看这样子不对.紧紧皱眉：“那你呢.你现在身无分文要去哪里.”
“你可太小看我了.身无分文.我富着呢.那一段的王妃可不是白当的.”夕染装着轻松的样子.挥手告别：“多保重.我有该去的地方.”
说着.不等霖铃挽留.夕染就走下了山.
冥洛问霖铃为什么不拉住她.霖铃